慕容楚讥讽一笑,学着秦二夫人的话:“闭门思过中,该当粗茶淡饭以明虔诚之心,吃得太好让皇后娘娘知道了,要连累满门的。”
云初白轻“唔”了声,修长的玉指捏起竹筷,伸向了那盘拍黄瓜。
有人闲侃,慕容楚心情不错,见状,她赶忙挑了一截没那么蔫、没那么趴的黄瓜搁到了小碟子里,笑容满面地端到他面前,“爷,您请。”
云初白用竹筷捏着那截蔫趴趴的黄瓜,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搁进了嘴里,又像品什么山珍海味似的,细细地品了好一会儿。
“馊的?”半晌,他挑着眉问。
慕容楚怡怡然地吞下一截黄瓜,肯定了他的味觉:“馊的。”
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似的,云初白轻声一笑,咽下了那截馊黄瓜,又神态自若地夹起一块,“馊的你还吃?”
“不吃难道饿死?”慕容楚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云初白又将馊黄瓜搁到了嘴里,“嗯,也是。”
两人你一口来我一口,像是吃着帝京名厨做的精致小点,没一会儿,一盘馊黄瓜就见了底。
可越吃,慕容楚越觉得不对劲,云初白这货矫情的很,宫里的糕点和茶水他都能挑剔半天,她本以为他图新鲜,才吃了她的黄瓜,可没想到,明明知道黄瓜是馊的,他竟然还有继续吃的架势?
她一天只有这一餐馊饭好不好?
他连馊饭都抢?
还让不让人活了?
慕容楚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教条?
连忙按住他捏着竹筷的手,她堆上一脸笑意,“爷,您的肠胃金尊玉贵,可不要吃坏了。”
云初白凤眸一抬,轻飘飘道:“以前,爷也吃过。”
嗯?
他吃过黄瓜,还是吃过馊黄瓜?
慕容楚看着他,满脸疑惑。
云初白轻笑,声音如窗外落雨般轻柔:“不信?”
他一双狭长凤眸幽深若古潭,此时浅浅含笑,就如明月照水般泛出了点点耀目光泽。
慕容楚干干脆脆地直视着他的眼眸,“信,您说您吃过屎我都信。”
“屎倒是没吃过。”
那个字从云初白嫣红若三春桃李的唇瓣间吐出来,没有丝毫的突兀,反而仿佛因为是他说的,那堆排泄物的格调都高贵了许多,优雅了许多。
慕容楚微地怔忪,而那货已经从馊水似的萝卜汤里挑出了一块馊萝卜块,“幼时倒是吃过死耗子,味道很香。”
他优雅地嚼着萝卜块,啧啧有味,似乎嚼的正是那只很香的死耗子。
难道山珍海味吃多了,人就想着法子吃些稀奇古怪的?
前世资讯发达,慕容楚曾经在电视上看过,有些人有异食癖,喜欢吃玻璃渣子、啃铁皮什么的,难道云初白的爱好是吃馊饭、嚼耗子肉?
小贱人不只脑子有逻辑问题,看来舌头也有逻辑问题啊!
想到那种流窜在水沟茅坑里的肮脏生物,慕容楚实在接受不了它们的短胳膊短腿儿长尾巴变成食物的样子,干咳了几声,“七王爷,您……您说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