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消沉了几日,毕竟又遭受了一次打击。不过我也怨不得别人,什么叫咎由自取?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剃头挑子一头热?看看本姑娘我就知道了。我也很纳闷,别的女子总是有一个候补梯队争着献殷勤,怎么我的情路就这么坎坷呢?我到这个时空也有半年了,数来数去,唯一对我表现出兴趣的就是那个花心大萝卜西门庆华,还是做他的第二十九房小妾,郁闷啊!看来我在古代是别想嫁出去了。
我在凤仪宫浑浑噩噩地过着标准宫女的生活。虽然荣升为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但是也就是个挂名候补的,皇后娘娘还是由倚竹她们几个伺候。白天虽然有时要在大殿里当差,晚上,皇后娘娘还是让我回到茶室去,也算给我的特殊优待。
皇后在那天晚上曾经叫我过去,对我说:“端清王如此看重你,本宫可以去向太皇太后说辞,让太皇太后出面将你赐与端清王。”
“不必了。”我低头道:“王爷的心里没有奴婢,不过是在牢中相识一场。娘娘不必费心。”
“你果真不愿意吗?”皇后娘娘诧异地看着我,柔声劝慰我,“他那么好的人,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你可知道,他连一位侍妾也没有,却独独对你青眼有佳。”
心中有针刺一样的痛,我看着一身宫装,天仙化人的江映雪,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他是一个侍妾都没有,却不是为我而守候。”
江映雪身子一颤,仿佛耐不住夜风的寒凉,抬手环抱住自己的肩膀,半响方轻叹道:“他终究是待你不同的。”
她信步走到雕花的窗扇前,看着外面秋夜静谧,明月高悬,单薄的身影在大殿的灯烛下越发显得丰姿绰绰,楚楚动人,幽幽的叹息似一道化不开的烟尘,“四年了,他从未单独踏入凤仪宫,今日却为你而来。”
……
长风没再来过凤仪宫给皇后请安,想来他和江映雪是相见争如不见,故意回避的。皇后受太皇太后所嘱,开始给长风物色王妃人选,时不时地邀请亲贵家的适龄女子来凤仪宫,名为做客,实则暗中审视各女的情性品貌。其中不乏灵秀惠敏的女子。
晚上皇上来凤仪宫,二人一同用晚膳,倚竹跟慕兰沐浴去了,我在一边端着茶盏伺候着。皇后跟皇上娓娓道来,“太皇太后嘱咐臣妾给端清王物色王妃,今个儿,臣妾召了几位亲贵的闺秀来宫中做客,依臣妾看来,礼部尚书家的嫡女李雨彤,二八年华,知书达理,秀外惠中,再有刘侍郎家的次女,刘珍玉,年方十七,貌美如花,端庄沉稳,都是极好的,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我真是佩服江映雪,给老情人挑老婆还这么精心精意,大公无私。换了是我,肯定将里面最丑的那个扔给长风,让他天天晚上做噩梦。这只能说明人家江映雪确实贤惠大度,而我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皇上就着皇后的手吃了一勺玫瑰羹,皱眉道:“朕还是先探探长风的口风吧,他那个脾气,跟我皇叔很象。当年皇叔娶了门楣不高的知县之女做侍妾,便再也不肯娶纳别的女人,我皇祖父和皇祖母为这个没少生气,可是皇叔说,今生得一知心女子足以。硬让他纳其他的女子,他只会认为义妹(天,又是义妹!是不是他们家的传统啊!)养在府中。后来皇祖父和皇祖母只好由他去,等到长风出世,皇叔索性让府中人以‘王妃’称呼长风的生母。”
皇上无奈地叹口气,“朕以前也曾问过长风,可是他说他爹娘一生恩爱,他愿效仿他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虽然太皇太后一心想他娶妃,但是还是不要太逼迫他为好。”
皇后缓缓点头,失神道:“只是他也年过二十了,总是一个人,也不像样,太皇太后催得又紧。”
“那朕改天劝劝他。”皇上安抚地拍拍皇后肩膀。皇后回过神来“嗯”了一声。整个晚上,尽管她竭力掩饰,甚至对皇上比以往更加恭顺,但是我还是看出她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她的心里必定也是不好受的吧!连我这个单恋长风的都心中猫抓狗咬的,更不用说曾经和长风青梅竹马,花前月下的她了。
为长风选妃的事儿吵吵了一个月,名门闺秀跟走马灯似地来凤仪宫报到,让我天天看美人看得审美疲劳。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我听皇上跟皇后说,长风态度坚决,一定要一个心意相通的女子为妻。江映雪听后久久不语。
我心中暗喜(你喜个什么呀?),没办法,小人心理又在作祟。反正,知道他不娶媳妇,我一高兴当天多吃了两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