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惊弦定睛望去,不由在心中暗喝一声彩。只见那男子年约三十出头,眉似钩月,目如朗星,衣缀明珠,带系美玉,嘴角上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如轻俗淡世的翩翩公子,面上虽隐有倨傲之色,却并不令人生厌,反而觉得那是理所应当之事;那女子二十五、六,碧簪玉钗,发髻如云,明眸皓齿,眉目如画,梨涡浅笑,顾盼生妍,最令人动心的是她那娇懒慵散的笑容,似蹙似愁,如歌如怨,于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份绝代风情。男子俊秀飘逸,女子清丽脱俗,可谓是人中龙凤,神仙眷属。
匆匆一眼望去,许惊弦只觉那男子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何时遇见过他。
男子掏出一方素娟,将亭栏细细擦净,再垫在亭台边,这才扶着那女子坐下。目光掠过女子的脚尖,低声道:“云儿,你的鞋脏啦,坐好不要动……”俯身下去,替那女子将鞋面上的泥尘拭去,
那女子坦然受之,下意识地伸手去抚那男子的头发,忽又瞥一眼许惊弦与叶莺,似惊觉在外人面前如此不妥,面上微微泛起一抹红霞,更增娇艳。
许惊弦看得呆了,自古男尊女卑,皆是女子这般服侍男人,眼前这一幕确不多见。但看他两人一举一动皆是出乎自然,全无半分勉强,伉俪情深,着实令人羡慕。他感受着那份温馨,念及佳人在旁,情不自禁地往叶莺身边靠了靠,不料叶莺亦生同感,恰好也往他身边靠来,两人手指才一相碰,慌忙又触电般分开,心头皆是怦怦乱跳。
那男子站起身来,却并不依样擦拭亭栏,十分随意地坐在那女子身边。看他白衣胜雪,却根本不放在心上,似乎眼里就只有那女子。
女子回望湖面,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
男子问道:“云儿因何叹气?”
女子道:“在这里住了几年了,自然有些不舍。”
男子低声道:“如果你不想离开,我们这就回去。”
女子温柔一笑:“别说傻话啦,既然决意要走,又何必回头。”
“我们这一去路途遥远,只怕你要受些苦……”
女子将头倚在男子肩上:“云儿不是没受过苦的人,何况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天天开怀,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他二人旁若无人地说着体己情话儿,许惊弦与叶莺感受着他们之间的那份甜蜜,零落雨丝透过亭柱间的空隙洒在面上,却冷却不了发烫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