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笑风一愣,脚步慢了下来:“叔叔难道会害你不成?”
小弦几乎冲口说出对容笑风的怀疑,幸好忍住,勉强问道:“有何话就直接说好了,去城外做什么?”
容笑风眨眨眼睛:“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不由小弦分辨,加快脚步出了东城,不多时来到郊外一片山丘下的荒林中,远远望见一间破旧的小木屋,木屋外还包裹了许多黑布,显得十分古怪。
踏入木屋,漆黑一片。小木屋本就无窗,此刻更用黑布将接缝处严严实实地封起,一丝光线都不透。
小弦一路上忐忑不安,思虑万千:容笑风行动如此蹊跷,但又不像对自己意图不轨,实是猜不透他的用意。想到骆清幽的吩咐,也不便与他翻脸,强忍不作声。等来到这黑沉沉的小木屋中,小弦再也忍不住,大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容笑风似乎并未察觉小弦语意不善,放下小弦,擦着火石,在屋中点起了一堆火,小弦这才注意到屋中央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木箱,木箱上亦用黑布遮盖,不知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但随着火光一起,木箱陡然一晃,里面发出了一记诡异的鸟鸣声。那鸟鸣声凄楚尖唳,仿佛是垂泣的呜咽,又仿佛是傲然的威胁。
“这是什么?”小弦心中大奇。
容笑风脸上笑容不在,反是十分肃穆,以带着一丝虔诚般的神情缓缓揭开黑布,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木箱里是一只小小的鹰儿,看起来是才出生不久的雏鹰,仅如鸽子般大小。
小弦这才明白过来,大觉兴奋,拍手叫道:“容大叔果然没有骗我,这么快就送我只小鹰儿。”
容笑风一愣:“这,这只鹰儿可不能给你。”
小弦扁扁嘴:“难道容大叔说话不算?”
“小弦不要生气,容大叔岂会骗你。”容笑风神情略显尴尬:“不过这等神物极有灵性,认人做主皆需要一份机缘,或许它看你合意,认你做主人也说不定。”
小弦听到“神物”两字,恍然大悟:“难道这一只就是……小雷鹰?”
容笑风点点头,目光直直盯在鹰儿身上,神情兴奋,语气却是一种强自压抑的镇定:“昨日才对你说起鹰帝之事,想不到今天就得到了这宝贝。”容笑风深悉雷鹰性烈异常,动辄以死相逼,极难驯服,他前番令那只小雷鹰不屈而亡,心头极是抱憾,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重蹈覆辙,却没有一丝把握。所以才特意叫上小弦,倒未必舍得把雷鹰送给小弦,唯希望他能在关键时刻提醒自己一声,不要又害得小雷鹰送命。
小弦这才知道为何容笑风说自己是他的“福星”,放下满腔的心事,走上几步细细察看。却见这小雷鹰虽亦是尖喙利爪,却实在太小,羽毛稀疏,脚软无力,半卧在箱中簌簌发抖。远不似印象中的鹰儿个大体雄、爪劲嘴利,实在是看不出半点“帝王”之相。
小弦从容笑风口中知道“雷鹰”的名字,既有鹰中帝王之称,想必极是威武,谁知却是这个窝囊样子,大失所望,不由摇头苦笑。心想对于汉人来说,帝王象征着极度尊贵,若非至顶礼膜拜的程度,绝不敢轻用“帝”字命名,但容笑风来自塞外,自然没有汉人那么多讲究,随随便便就把“鹰帝”的称呼给了这小鹰儿,
唯一不同的是那小鹰儿虽然十分虚弱,好像站都站不起来,小小的头颅却始终高昂起,鹰眼中反映着火光,显得血红而凄厉。
容笑风瞧出了小弦的不屑之意,正色道:“你可不要看不起它。世间任何一位大英雄才出生时亦不过是懦弱可欺的模样,良材美质若无雕琢皆不成器,只要经我一两年的训练,必可成为鹰中神品。”
小弦一想也是道理,自己最佩服的暗器王林青小时候不也流浪江湖,做马戏班中的学徒?又记起容笑风说过上一只小雷鹰不屈而死的故事,连忙问道:“它已经认容大叔做主人了么?”
容笑风答道:“我今日才得到它,哪会立刻认主人。我本还怕带它回白露院吵了骆门主的清静,恰好找到了这得天独厚的小木屋,这几日便专心在此侍弄它。”
事实上连容笑风都不知道,他无意找到的这间看似破旧的木屋,正是昨晚林青与明将军相约之所。
小弦看着那只瘦弱堪怜的小鹰儿,不知容笑风要用如何令它认主,莫非是用什么法子折磨它,有些好奇有些不忍。想去抚摸它的羽翼,想起昨日被小鹞攻击之事,又不敢轻易乱动,随口问道:“原来这就是黑山送给你的大礼,他与你很有交情么?”
容笑风不自然地一笑:“这是那名叫秦枫的商人所赠,只因他有求于我,所以才送上这份大礼。”
原来这秦枫本是塞外往来京师行商的胡人,通过黑山与容笑风相识。碍于面子,黑山并未提容笑风被将军府软禁之事,反令秦枫以为容笑风是将军府的要人,不免巴结一番,以便在京中行事。听容笑风说及养鹰之事,便特意留了心,终于高价购得这只才出生半月的小雷鹰送给他。这才出生的小雷鹰可谓是百年难遇的重礼,容笑风虽不愿借将军府的名头,却耐不住**收下。所以此刻听小弦问起,不免有些不自然。
小弦倒没有想那么多,兴致勃勃地望着小雷鹰。小鹰儿似乎十分疲乏,卧在木箱中不动不闹,只是用一副拒人千里的神态冷冷地望着他。
小弦被一双鹰眼瞧得心头发毛,悻悻收手,嘲然一笑:“瞧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