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宅门,是一扇影壁,青色的飞檐筒瓦,“福寿双全”壁身,下衬以须弥座,配洞宾观海图。绕过影壁是一个二进院的大宅子,地铺青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虽然多年未打理,但地上无一丝杂草生长。
院落东西两侧是已经枯死了的夹竹桃,夹竹桃后是东西厢房。北房三间,宽敞大气,并无南房。头进院与二进院以游廊连接,虽年久失修,但廊上雕画却依旧栩栩如生。
二进院东西南北房各二,配以西南、东北、西北三耳房。正中是个面积不大却十分精致的汲水假山,想见最早的房主过的必是“假山、鱼缸、石榴树,老爷、肥狗、胖丫头”的**生活。
在北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够独自拥有这样的房产,常家以前的辉煌可见一斑。
“常洋,你爸爸挖掘的地方在哪里?”仔细端详一阵之后,刘远开口问常洋。
“在里进的耳房旁边,我带你去。”常洋紧紧的跟着刘远,见刘远要看“案发现场”,都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按照常洋指的路来到东北耳房,地上的青砖已经被起出来,但土已经重新填好了。看来这就是常父挖出古书并出事的地方。
旁边正是几把用过的锹镐,刘远脱掉棉衣,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挖了起来。
大概挖了半个多小时,“铛”的一声,感觉挖到了什么东西。将周围的土清干净,是一扇金属窖门,看来下面应该是一个地窖。
窖门不见天日已久,但却无丝毫锈渍,上刻一些鬼怪图形,还有些小圆柱在周围,感觉极为怪异。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咱俩晚上得找一找,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作怪。”从坑里跳上来,刘远拍了拍手。
“白天不行么,为什么要晚上?”常洋怯怯的问道。
“白天鬼也不出来呀。走吧,咱俩先把晚饭吃了,一会回来接着干。”
出了胡同口就是一家饭店,随便点了些吃的,刘远和常洋一边吃饭,一边聊一些阵法的事情。
刘远感觉心乱得厉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是给忘记了一样。
“刘哥!刘哥!”常洋见刘远发呆,出声叫他。
“啊?啊,没事儿,吃饭。”刘远缓过神来。
“刘哥,你说那个盖子底下会是什么东西害了我爸?”
“这个还得等晚上再仔细去查一下。”
“不管是什么,都得把他弄死!刘哥,你真有办法治好我爸么?”
“还不敢打包票,不过如果是鬼怪作祟,就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刘哥,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你说那个大盖子放在那那么久,为什么不生锈呢?”
盖子,窖门,**!
刘远突然知道自己在琢磨什么了。
十根柱子代表地狱十殿,中间的鬼怪是引路阴司。
那雕刻了东西的窖门,就是“罗生门”啊!
罗生门,佛教用语。大家在日本的电影漫画中可能会经常碰到,其实小日本子的东西是从我东土大唐传过去的。罗生门是指由人间通往地狱之门,进入阴司后,凡间种种善恶将带入罗生门,接受十殿的审判。
而罗生门在凡间,也寓意为了生存,无事不可为。活下去,也是佛教参禅的一种方式。
毕竟是佛教的东西,刘远记得不那么清楚了,但一经想起,感觉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
一入罗生门,做鬼不做人。
只是一个地窖,竟然用罗生门封住,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常洋,一会去买几只强光手电,家里有灯笼么?”
“应该有,我回去找找。”
“走吧,现在过去。”刘远说着平静,心里也打颤。希望这不是一条不归路。
买了手电,从新回到胡同儿里。气守丹田,念上灵宫,“开!”天眼已经打开。
“好了,常洋,开门吧。”衣冠剑屐上身,左手捏定杨柳诀,右手持炼魂瓶,刘远让常洋替他拿着藏风囊,然后吩咐他把门打开。
“呼!”刚一开门,一股风冲着他们疾吹过来。
“定!”捏诀一喝。
“灭!”左手虚抓,投于练魂瓶内。
看来这恶魂应该是常父从罗生门中放出来的。
“刘哥,没事儿了么?”常洋躲在刘远后面,声音发抖地问道。
“没事儿了。阴魂见到生人阳气就会冲身。这个不厉害,好解。”
到了地窖口,刘远将藏风囊接过来。
“常洋,你会不会做太公镇魂局?”
“会。”
“东西袋子里都有,你围着这个窖门做出来。”
常洋从藏风囊的隔袋中取出青玉十二生肖和镇魂球,然后围着窖门画起了镇魂阵。稍微有一些生涩,看来是第一次做太公镇魂局。
刘远从口袋中取出三十六枚铜钱,以鸡血红绳穿之,咬破拇指,在铜钱上横画一道,念力注入,原本一串的铜钱立刻竖起变成了金钱剑。
“好了,常洋,你在这里看着。记住,如果听见我喊关门,什么都不要管,立刻把窖门关上封死,然后把土重新填回去,永远不要再过来,明白了吗?”
“那刘哥你......”
“你不用管,听我的就行。”
“我知道了。”常洋眼泪都下来了。
“我就那么一说,没准这玩意儿就是糊弄人的。好了别怕,你就在边上等着,我要开窖门了。”
让常洋站在一边,刘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打开罗生门。
此时正是午夜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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