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仲文混于人群中倾听事情始末,走到僻静处施展隐身法诀,遁入高空,而后遗憾离去,早被隐在虚空中的许听潮看得一清二楚。(圣王 .)
那女童被他牵着一只手,花里胡哨的脸上兀自满是不敢置信与新奇惊诧,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红肿大眼睛,晕晕乎乎地看着郝仲文如此举动,只觉得似这般能够凌空飞腾的人物都对神仙哥哥如此恭敬,哥哥定然不会是简单人物!
想到此处,忍不住抬头怯怯地看了许听潮一眼。
察觉女童的目光,许听潮侧头向她温和一笑,而后伸出左手在她被泥污凝成绳的乱发上拍了拍。
“汪汪汪!”
一阵稚嫩的叫声从女童脚下传来,原来是狗包护主心切,正对许听潮展露乳牙,看它前腿平伸,身躯伏地,哪里还有之前气息奄奄,命悬一线的模样?
“包不可!哥哥是好人!”
女童却是急了,赶紧出声呵斥。她还记得自家狗是如何被那恶人踢得重伤濒死的!区区凡人便差点要了你命,更何况高来高去的神仙?
“无须如此,且随它去。”
随之传来这略带笑意的声音让女童放下了悬着的心,转过头来仰望许听潮,两眼忽又泪光盈盈:“哥哥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你与我有缘。”
许听潮看了看下方祠庙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方才如此道。
“可有名字?”
女童伸袖抹泪不止,抽噎道:“我,我,我叫臭狐儿……”
狗包在她脚边焦急地转来转去,口中呜呜有声,不时踮起后腿,两只前爪搭在她腿上,将本就破烂的衣裤扯出几个洞。
许听潮却是皱起了眉头:“怎能用这等名字?”稍稍沉吟,才又道:“种善因,得善果,从今而后,你便叫‘果儿’,如何?”
女童哪里还有不愿的,奈何抑制不住心中悲伤委屈,哽咽吞声,只点头不跌。
“莫哭莫哭,有这一番磨烂,果儿今后修行必定受益匪浅。”
苦难自今日而终,听神仙哥哥的意思,还要教自己仙家秘术,果儿哪里止得住心中情绪,“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涕泪满面,看似揪心,她心头却是一片温暖,抓住许听潮的手捏得更紧,似是害怕他忽然飞走!只急了包,这狗以为许听潮是在欺负自家主人,再不似之前仅仅龇牙恐吓,一个箭步对准面前大脚窜出!
“包!”
果儿慌忙将它扑到怀中,使劲按住了。[全文字首发.]狗被压得直翻白眼,瑟缩成一团呜呜乞怜,不知主人为何如此。
许听潮看得有趣,以手抚颌。
果儿不好意思地抬头,嫌泪水迷眼,伸手一抹,拉出老长一条漆黑污迹。她却浑然不绝,反倒嘿嘿嘿地笑起来。
“你这花脸!”许听潮翻手凝出一道清冽的泉水,“且来洗洗!”
刚想将手中泉水放出,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掌心红光一闪,阴凉的泉水便被烧得温热,而后玉带般飘下,将果儿团团环绕。
“啊!”
虽然早知仙家手段不俗,果儿还是惊呼出声,好奇地任由泉水将自家身缠住。包又是一阵不安的吠叫。泉水继续向下,将它也裹住,慌得它赶紧住口,四脚齐动奔逃起来,哪知这泉水十分黏人,半天挣脱不得,便又惊恐地大叫起来,及至被一双搂住,方才循了方向,撞入主人怀中瑟瑟发抖。
一阵冲刷,清亮的泉水变得浑浊,果儿已是红了脸,脑袋低垂,不敢抬眼来看。
许听潮一甩手,污水就倾入一旁的虚空裂缝中,果儿身上涓滴不剩,连衣衫都已变得干爽,只是破破烂烂的着实不雅。
果儿倒是不觉得有何不妥,反倒对方才的遭遇惊呼不已。被那温暖的泉水泡着,不出的舒坦,比寒冬腊月躺在荒草丛中晒正午的太阳,年节时讨来好多好吃的东西把肚皮填满,都要舒服百倍!
她哪里知晓许听潮拿出来的并非随手凝聚的清水,而是从灵天内那玄武领地内取来的灵水?此种灵水数量极多,也并无多少珍贵之处,便是外界修士,费些心思也能收集不少,但果儿此刻尚为**凡胎,且因常年挨饿受冻,身也虚弱得很,正合用来洗髓伐毛,改善体质。
果儿从来不曾这么干净过,举起白白嫩嫩的手,放到面前仔细打量,而后放到鼻端心嗅了一嗅,面上顿时现出喜色!
没有半点臭味,反倒有些淡淡的清香!
她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又把两只胳膊举到嘴边,使劲呼吸了几口,面上喜色更甚,而后低头,将破衣的胸襟提起……
“果儿不是臭狐儿!果儿香香的,包你闻闻!哥哥你也闻闻!”
包哪里会知晓自家主人为何如此高兴?但并不妨碍它忙前跑后,一同撒欢。只是它有些害怕许听潮,跑动的范围始终在另一边。果儿蹦到许听潮面前,举起手臂给他闻,包就心跟在身后。
许听潮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果儿自然是香的。”
这阵他并未闲着,而是以法术凝聚云雾,再将云雾收集起来,炼化成丝,织作精纱,最后炼制成的褶裙衣裤。
果儿跑过来,已看到许听潮手中将要成型的衣裙,哪里还不知道是给自己做的?
“哥哥是最好最好最好的人……”
心头这般想着,手脚也不慢,三挤两挤,就进了许听潮怀抱,紧紧靠着,眼巴巴地看那素白的衣裙一点点成型。
可怜包又急又怕又委屈,在丈许外徘徊呜咽……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