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不怕死的丫头敢爬她男人的床。采筝恨极,反而笑道:“别怕,我说过,我不怪你的。你抱谁了?”
郁枫指了指东苑的方向:“……鸣翠。”
采筝表情阴鸷:“什么时候?昨晚上?”
“刚才,你进来之前,她来找我,让我向大哥求情,把她救出来。”郁枫怯生生的道:“……你说,我去么?”
“去个鬼!你敢去,我就阉你了!”
郁枫胆寒:“你好狠我,你不想生孩子了么?”
“我不生,其他女人也别生,阉了你最好!”她叉腰生气的,点着丈夫的脑门数落:“你怎么不早说?难不成你动了念头,想救你旧情人于水火?”
“……哼,早知道不说了,说了,你还要打我。”捂着额头,郁闷的道。
说难子,看在采筝眼中,觉得有趣,气消了不少,但声音仍旧很冷:“让你怎么救?”
“就、就是今晚上亥时,她给我留门,带我去见大哥求情……”
采筝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道:“说你什么好呢,你也不想想,什么情用得着深更半夜的去求?你不怕去了,被郁坪打死吗?别忘了,你怎么坑的郁坪,他病了大半个月了,才渐好。”
就是怕这个,他才跟她说了实情。
“不许去!”她下令。
“……嗯……我不去。”郁枫忽然笑着提议:“让郁栋去吧,他还欠咱们银子呢。”他自己去诱骗郁栋不现实,一来可能会暴露自己已经康复,二来,郁栋那家伙鬼主意也多,未必肯上他的当,还是利用妻子比较可靠。
采筝一凛,心道,这或许是个好主意,今晚上让郁栋过去,没发生事更好,若是有意外发生,她还能隔岸观火看热闹。
只是,她都没想到,丈夫怎么想到的?
但,转念一想,他之前坑过郁坪,这次再坑郁栋,似乎也说得过去。
她端看他,颇有些担心的想,这家伙若是恢复了,指定是个恶魔。现在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已经作恶害人了。
郁枫被她盯的心虚,心里有些后悔,难道这个主意看起来太聪明了?被她发现蹊跷了?他抓了抓脸颊,嘟囔道:“他欠咱们好多银子呢,让他跑一趟怎么了?”
她扑哧一笑,搂住他亲了一下:“你这个小财迷,好!咱们就让郁栋替你走一趟!”
他反驳:“你才财迷呢,哼!”
她憋住笑,点头认真的道:“我是财迷,你就是我的大宝贝。”
他觉得肉麻,不过肉麻的挺舒服的。
—
侯爷的心拴在胡姨娘身上,对其他姨娘淡了许多,林姨娘这样没有生育过子嗣的,除了在太太这里能偶尔看见侯爷,私下里看不到老爷。而孕育过子嗣的,比如马姨娘,以前还能在老爷督导儿子读书的时候,见见他,但现在,新人换旧人,也见不到了。
马姨娘得罪了管家的四少奶奶,老爷又对她淡了,所以她的郁闷,没法用言语形容,唯有啼哭才能让她心里畅快些。
面对老太太跟太太,她嚎啕大哭:“老祖宗,太太,你们千万要给我做主啊,哪有这么欺负人的?瞧瞧把人打的,就是捉贼,也没这么下狠手的呀——呜呜呜呜——”
郁栋胳膊上绑着夹板,脸上也有伤,一只眼睛还是青肿的。这些伤,是昨天晚上听颜采筝的话,带着银票去东苑还钱的时候弄的,他才进角门就被人套上了袋子,踹倒在地,一阵猛打,等他鬼哭狼嚎报出自己姓名的时候,已经受伤了。
事后,惊动了大哥,大哥一向看不起他,发现伤的是他,居然只给了十两银子,让他回去弄点药擦擦。
焉能咽下这口气?!郁栋想起昨晚的情景,身子气的发抖。
采筝站在严夫人身后看热闹。
果然有诈。估计郁坪就是这么想的,等郁枫一进角门,套住袋子一顿棍棒,把人打了,就说抓贼误伤,大不了给几个钱,大家还真不能把他怎么着。反而打了侯府嫡子,能让他叔叔婶婶脸上无光。
只是现在打了郁栋,如意算盘落了空。
她对郁栋说,让他带银票从角门进去见大哥,他管玉皎园修缮的事,她家里的人想做太湖石的买卖,给大哥送点礼。她去不方便,让郁栋代她送银票,事成之后,他欠的债,一笔勾销。
于是,郁栋就去了。
然后就受伤了。
马姨娘拉过郁栋,指着他的伤处道:“郁栋是庶子不假,可也是叶家的爷们啊,无缘无故的被人打了,连句话都没有,呜呜呜呜,哪怕当面说声对不住,我这个做姨娘的也心甘了。”又对严夫人哭道:“您是郁栋的嫡母,您不能坐视不理啊。”
严夫人道:“郁栋,你半夜没事去东苑干什么?”
郁栋看了眼四嫂,低声道:“回母亲大人,我去……找蹴鞠。白天掉进去了,不敢过去,半夜去找,我看角门没关,就进去了。”
采筝听了,心想,算你机灵,六十两不用你还了。
严夫人无奈的道:“你鬼鬼祟祟的,就别怪人家打你。”话锋一转,对老太太道:“郁坪也真是的,都是一家子骨肉,打了人总是不对的。”
老人家总是同情弱者,见郁栋伤了,也恼道:“郁坪这么大个人,怎么如此不懂事!打了兄弟,哪能说算就算了,把他叫过来,我亲自问问他!”
丫鬟得令,一溜烟跑去传话了,马姨娘则继续抽抽噎噎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