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成功坑完贾母并王夫人,哼着小曲就回去大房了,还难得好心情地给了邢夫人一个好脸色,弄得邢夫人心里反而胆战心惊的。
“老太太,这可怎么办呢,娘娘那里……”王夫人是又生气又伤心,忍不住抹起眼泪来,谁家出了娘娘不是全家荣光,他们家却是推三阻四的,半点助力没有还拖后腿,只要一想到娘娘,王夫人就止不住的心酸。
贾母心口也是堵得很,却不能顺着王夫人的话往下说,平复了下心情,方才说道: “这事不能急。”
王夫人如今还不敢违背贾母,只能暂时咽下满腔的不甘,却不得不提醒道:“老太太,却也拖不了多久,娘娘省亲多少事,现在不开始筹谋哪里赶得上,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弄到最后,脸上也过不去啊,娘娘将来也艰难。”说完又抹了抹眼泪。
王夫人担心的却恰是贾母担心的,她虽没说话但到底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只能先让政儿找人先将图纸弄出来。”
“可是老太太,总要定好地点大小,方好造图。”王夫人却仍是面带忧色,娘娘省亲,这省亲别墅总不能造城外庄子里去,而他们二房看似占着荣禧堂,却不过巴掌大的地方,荣国府占地最大的是贾赦,当年简直丧心病狂地圈地,虽都在角落里,但加起来也划走了荣国府一多半的地界,只住着大房小猫二三只,他们这边却挤着一堆人。可恨贾赦是个不顾念骨肉亲情的,想想她的女儿真是命苦,有这样的大伯。
王夫人的心思贾母明白得很,她先前已经考虑良久,她将荣宁两府都想了进来,元春封妃可不是他们一家之事。能建省亲别墅的地方,不过是贾赦的院子以及宁府连着荣府的会芳园,贾母想的是一边划一些,地方尽够了,也贾珍贾赦面子,再各府各房凑一凑,公中拿一些,不够再亲戚周旋一些,精心雕琢省亲别墅,也能说得过去。谁知如今别说钱,这两人连地都看样子不肯出,本是天大的好事却完全僵住,贾母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珍儿那里我去说,先让政儿寻好人,这人不能马虎,必得是最好的。”至于贾赦那里,贾母已不打算与这个听不进话的儿子废话,打算造成既定事实,横竖他也只是窝里横。
王夫人听贾母将此事接了过去,长松了一口气,忙应下找人造图的事,他家老爷别的没有,这种闲人养得多了,不过举手之事。
贾母挥退王夫人,又沉吟良久,方才命人一面去贾敬的道观请贾珍,一面去金陵追贾琏,家里里里外外这么多事,哪有那些功夫给他闲逛,先前也是她太宽容了,倒把贾琏的性子放野了。
“老太太,宝二爷命奴婢送花来来。”这时鸳鸯引着麝月进来了,麝月手中捧着一个水晶瓶,里面插着三支夺目的红花,只见她笑道:“宝二爷一早就摘了来,亲手灌了水插了支,巴巴地命奴婢送来。”
贾母上在上头听了早笑得合不拢嘴,心底的郁闷担忧都少了些:“也只有宝玉连支花都想着我,别人还抱怨我只疼他。”鸳鸯在旁早有眼色地接过花瓶,在显眼处放好,贾母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随手就赏了麝月一副银镯子,喜得麝月忙不迭地磕头,荣禧堂的气氛重新活络起来。
“老爷,二太太出去的时候脸上明显放松了。”大房那里李义与贾赦说道。
“恐怕我那好母亲已经想好如何挖我墙角!”贾赦冷笑一声,搓着核桃的手都用力许多。
“老爷,需要做准备吗?”李义问道
“不用,我倒要看看,他们又打的什么主意?横竖任它东南西北风,老爷我自然巍然不倒!“贾赦又是一声冷笑,搓着核桃的手青筋都鼓了起来。
“对了,老爷,今天一早宝二爷的人进咱们这边了,往林姑娘院子去了。”李义心神领会,又报告道。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且看着吧。”贾赦听了便是冷哼,人都是迁怒的,若不是那块石头莫名其妙引得他老娘迷了心,他何至于一败涂地,而后的十几年里,越发显得他贾宝玉是荣国府的第一人,对他这个大伯爱理不理的,他儿子却被他们呼来喝去地当小厮使唤,积年累月下来贾赦对贾宝玉自然厌恶,想了想又补充道,“外甥女虽然心中有数,但你也看着点,别香的臭的都来咱们院子。”
李义忙应了,又听贾赦问道:“也不知琏儿如今如何了?”
“老爷放心,李忠并李贵跟着,骑的都是好马,想来不过五六天就能到金陵。”李义忙回道。
“也不用太赶,身体要紧,走个十来天也无事。”如今贾赦慈父心盛,不由叹道,李义自然跟着附和。
而黛玉的院子里,晴雯正笑盈盈地将手中水晶瓶放到案上,瓶中插着二枝高矮不一的白色花朵:“林姑娘,宝玉一早就去园子里摘的,催着奴婢送来。”
黛玉微微有些动容,随即又变得平静无波,只道:“如此,替我谢过宝二哥。”
晴雯怔了怔,见黛玉如此样子颇有些不知所措,黛玉见了笑道:“累着你跑一趟了,正巧我这里正收拾,紫鹃,你带晴雯去挑一挑。”
晴雯还在茫然中,已被紫鹃热情地拉走,待到迷迷糊糊出了黛玉院子之时,手里却多了三块鲜亮的料子。
“怎么觉得怪怪的?”晴雯挠了挠头,嘀咕几句,只得回房中交差。
“姑娘,这花,我与你摆到外间去吧。”李嬷嬷说道。
黛玉又看了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