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水英这孩子理解能力不错,记忆里也不差,就是不上心,侯春玲觉得她有点厌学情绪。这也很正常,不管换了哪个小孩,为了读书考试那点事三天两头被打骂的话,肯定都得厌学。
侯春玲让她以后周末有时间就来自己这里,一方面是给她补补课,能补进去多少算多少,另一方面也是想做做她母亲祝秀兰的工作。
侯春玲自己没能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她知道在很多大人眼里都不算事的事,在小孩的世界里就是天大的事。
祝秀兰三天两头打小孩,在隔壁邻居朱自友嘴里就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成天不是打麻将就是打小孩。”但是到了朱水英这里,对一个九岁的小姑娘来说,总是生活在严厉的斥责和打骂之中,她的整个生活都是灰暗的。
侯春玲挺喜欢朱水英,这孩子很安静又很听话,她还很喜欢侯阿白和侯小六,侯春玲相信所有喜欢小动物的孩子都拥有一颗柔软的心灵。
对于她的母亲祝秀兰,侯春玲就不太喜欢了,但这并不影响她和这个妇人来往,生活中,真正能交心的人又有几个呢,她也不可能因为不能真心喜欢那些人,就不跟人来往了。
再说,跟祝秀兰来往还是有些好处的。
接下来的几天,祝秀兰每天都带着儿子来侯春玲这里学习绣花,侯春玲知道她最近打麻将输了不少,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摸麻将了,她也很想挣钱,想尽可能把这个窟窿补上。
祝秀兰害怕过年的时候她男人回来,嫌她花钱多不会当家,要是被他发现祝秀兰打麻将输了那么多钱,肯定会很生气。
祝秀兰在西平镇上到处都有麻将友,她告诉侯春玲,自己前些天在外面打麻将的时候,听人说,侯春玲欠了她母亲一万五不还。
“有没有说是怎么欠下的?什么时候欠下的?”侯春玲停下手里的针线,转头笑望着她问道。
“那倒是没听说。”祝秀兰这时候正在穿针。
“不是用这种颜色的线。”侯春玲看到她手里那根线的颜色,出声提醒道。
“我看看,哎呀真的不一样,不过也差不多嘛,这也不行?”祝秀兰只好又重新找线。
侯春玲最近绣了不少帕子,多出一点彩线,就让她拿这个练习,祝秀兰这人的手是巧的,就是没什么耐心,有时候爱打马虎眼。
“绣得好不好另说,颜色要是不对,肯定不让通过。”侯春玲说道。
“哎,赚钱真是不容易。”祝秀兰找对了颜色,把针穿上,一针一线开始慢慢练习绣花。
“刚开始是不容易,等上手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一天绣两个也不费什么事。”侯春玲又给她打气。
“你现在是好了,一个月轻轻松松就能挣一千八。”祝秀兰说道。
“我这也才刚开始绣没多久,听说他们那边熟练一点的绣娘,一个月能挣五六千,不比都市白领挣得少呢。”侯春玲笑着说道。
“那一天还不得绣个六七条帕子啊?”祝秀兰这人麻将打多了,算数倒是不错。
“她们一般都不绣帕子,那边还有别的图样,复杂一点的工价高,我这是刚开始,就拿最简单的帕子练手,等功夫到家了,再拿那些复杂的。”
侯春玲给祝秀兰画了个大饼,务必要让她觉得绣花这行当不错,她在镇上认识的人多,要是能往自己这边再介绍几个心灵手巧坐得住的,侯春玲赚星际币的速度就能加快了。
等到楼下那些老人关了电视要回家的时候,祝秀兰就跟他们一起走了,她这人胆子小,从侯春玲他们家到外面的山下村,要走一段小路,中间的一片山坡上,还有几座坟墓,时间晚了她就不敢一个人走。
今天星期二,朱水英和她弟弟都在学校上课,朱水英念二年级,她弟弟念学前班。等再过一会儿,姐弟俩就都该放学回来了。
送走了祝秀兰,侯春玲回了一趟房间。昨天傍晚她接到快递公司打来的电话,让她自己到快递点去拿件,原来是她前阵子在网络上购买的那些毛线终于到了。
侯春玲今天早上到街上买菜的时候顺便就过去了一趟,把这些毛线拿回来以后,就开始用“魔力针织棒”织毛衣,一早就把一件毛衣的几个部位都织出来了。
侯春玲拿出钩针和剩下的一小团毛线,将这一件毛衣拼出来,然后便下楼做晚饭。
等锅里的热气煮出来的时候,侯春玲把这件拼好的毛衣放在竹筛上,稍微用热气蒸了蒸,原本还有点缩成一团的毛衣顿时就舒展开来,然后她又用电熨斗,隔着布料小心地将这件毛衣熨烫定型。
“好看吗?”侯春玲站在试衣镜前,回头问侯小六道。
“完全不比你那件八百六的差,主人。”侯小六简直是完美闺蜜,他知道侯春玲每一件衣服的品牌和价格,只除了那些在网络上查不到的地摊货。
“我也觉得不错。”侯春玲也很满意,这件白色毛衣简单大方,有点时尚又有点甜美,是很耐穿的款式,轻易不会过时:“腰部有点宽,有些人可能喜欢配皮带,小六,上网再搜一款皮带吧。”
“已经找好了,主人。完全和图片上的一模一样,就是价格有点虚高。”侯小六说道。他们的这件毛衣本来就是仿着网络上的一款毛衣织出来的,本来就有配好的皮带,侯小六只要照着找就行了,以他的搜索能力,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多少钱?”侯春玲问道。
“一百八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