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妖术?”迎春委屈道,“妾身能懂什么妖术?再说了,郎为乔木,妾身敬重你都来不及,怎么又会伤害你呢?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妾身可怎么办是好……”
孙绍祖低声一笑,道:“别以为你示弱了,你昨儿说的话我就不记得了。等爷好了……”说到这里,孙绍祖却没有再说下去。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到底惜命,想着自己几次醒来都只有贾迎春在一旁,若是惹到了她,反而不好。只寻思着赶紧见到自己的心腹或者刘姨娘才好。
贾迎春嘻嘻一笑,道:“是啦。老爷你爱记仇,我自然是知道的。”
迎春讽刺孙绍祖急着孙贾两家往昔的恩怨,竟将怒火牵扯到原身一介弱女子身上。也是孙绍祖想着别的事情,居然只哼哼两声,却没有再被迎春激怒。迎春也不急,缓缓地从怀里取出纸张,上头清楚得写着放妻书三个字,并且这一笔一划都是孙绍祖的字迹!孙绍祖看了登时一个激灵,他怒道:“贾迎春……你……你……”
到底是两天两夜没吃喝,他就是动怒也喊不出素昔的声势来。迎春笑眯眯地道:“老爷,妾身今儿练了整整一天呢,怎么样,练的如何?是不是和老爷的一模一样啊?”
“你……你休想!我还没折磨够你……你……你……”
迎春对着他,无声地说道:“由不得你。”
只看着迎春的唇一张一合,孙绍祖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来就要掌迎春,可这怒气刚刚上来,孙绍祖便又昏睡了过去!此番孙绍祖却有些明白了,每当自己对贾迎春动火,就会陷入昏睡。只可惜,他却依旧没想到根本,只有他想伤害迎春的时候,才会如此,当然,即便他想明白了,那也无济于事,到了明日便是第三天了,孙绍祖武功再高强,三天三夜,滴水不沾,怕也是要活活渴死。迎春拿了早就备好的印泥,拿着孙绍祖的手,在和离书上按了个拇指印。
她抿唇一笑,她要的只是一张和离书,至于是不是人家愿意给的和离书,又有什么关系?
将和离书放妥帖了,迎春将屋外的绣橘叫进来,问道:“江婶子办的事情如何了?”
“夫人放心,都办妥帖了。”绣橘两眼放光,到底有些担忧,又问,“只是,夫人,咱们真的可以离开吗?”
“放心好了。”迎春对绣橘一笑,心中却在想,那王管事是孙绍祖继母的人,孙绍祖出事之后,王管事怕就去告诉孙绍祖的继母了。不过,就算她那个便宜婆婆来了,怕也赶不及了。
诚如迎春所料,两日后,老夫人便在她小儿子的陪同下来了京城。不过,她来的很不是时候,因为这时的孙绍祖已经没了呼吸,僵直地躺在床上,浑然是个死人了!迎春正扑在他的床前放声大哭。这老夫人登时就是一愣,心里想着,这下可不好,自己的富贵日子到头了!这老夫人是孙家没落之后,孙老爷子娶的继室,当时的孙绍祖已经有五六岁的年纪,这老夫人对孙绍祖不冷不淡的,等有了自己的儿子,更是直接无视了孙绍祖,孙绍祖便在乡下和一干流氓痞子厮混,好在他本性却是个有志气的,一心想着去谋个官职。后来也是运气好,虽然没得到贾家的帮助,却也在行伍里混出了名头来。
他爹在早些年没了,他的长辈就只剩下这关系不冷不淡的继母。也许是因为当今皇帝重视孝道,孙绍祖这厮也惯会琢磨,兴许是为了迎合皇帝的心思,对他这个继母却是十分的好。别说是一干的俸禄银子都给了继母,甚至还给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乡镇里谋了个差事。他弟弟不成器,和继母两个都依赖着孙绍祖过日子。
也是两人没什么远见,眼巴巴得盯着孙绍祖手里的银子,自然也没什么好心思,就觉得孙绍祖对他们好那是应该的,从未对孙绍祖有过什么实质上的关心。所以,孙绍祖年纪这么大了才娶亲也是有这层关系了。而且根据原主的记忆,孙绍祖是娶了她以后才写信通知了继母一声,这继母也没什么表示的,就“哦”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另外眼巴巴地又盯着孙绍祖收来的酒资。
“果然死了?”老夫人将王管事带到无人的地方,问道。王管事点头,道:“这些日子请遍了京城里所有的大夫,都不知道是什么怪病。就这么活活地……睡死了。”
王管事也是老夫人的人,算是孙绍祖从老家带来的唯一的家仆。老夫人骂了一句乡下人的脏话,又道:“大娃子留下了多少财产?”
“老夫人,老奴这些天都躺在床上起不来,听说府里的财务都是夫人管着。”王管事朝主屋使了个眼色。
老夫人皱着眉头,道:“那个女的就是他娶的京城里的贵小姐?我看她娇娇弱弱的,一定不会干活。现在大娃子死了,她不定要跟我到老家去。手不提肩不能扛,去了老家可不白白多一张嘴巴吃饭?”她眼珠子不停地转着,心想,这人死都死了,就算死的稀奇古怪,要调查起来却还要花费银子。反正死了还不如省点钱。不过,他这个死鬼老婆留下来却会分了他留下来的财产,这财产应该一份不落地给自己的小儿子才是。
正想着怎么处置迎春,一旁的王管事已经说道:“老太太不妨休了她……让她净身出户?”
王管事不知何故,一直对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