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爱他的。
在生死博命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这时,那中年人在另一侧也挥刀而上。而此刻,蝉西的匕首正与那年轻人的长刀对峙。
眼看那一刀就像蝉西劈来……
杜落落突然奋力抬起了双臂,紧闭眼睛,迎向那一刀。
她要替他挡下,而不是一味地躲在他的身后,让他替她挡。
“噗”那一刀恰好砍在杜落落手腕间的绳子上。她只觉地手腕间一紧,又再次松开。那刀锋因为陷入麻绳绳子的纠葛绵软中,便一滞,而后破开绳子继续向前。
这一空当,为蝉西赢得了几秒钟的时间,他左手的匕首发狠逼退了那个年轻人,右腿同时伸腿踢开了那中年人。
“不要命了。”蝉西焦急大喊!“你不用管我。”
杜落落被他训斥了,可是她却很开心,因为她情急之下,替蝉西挡下了那凶险的一击。她扬起胳膊,兴致高昂地说:“我不会看你危险。”
蝉西看到她的手已经挣脱了束缚,不能再套在他身上,大声说:“躲我后面,别再出来了。”说话间,他挥舞龙筋,将那几人逼退了开来。
杜落落依言躲在了蝉西的后面,看他施展武功,将那几人屡屡逼退,不得近身。她心中也担忧,蝉西以一敌三,还要护着她,僵持得久了,只怕对不利。
杜落落正暗自担心,只听远远车马声而来,她不由紧张地抬头看去,不知来人是敌是友。
并没有想象中的一群人,只见是一人驾着马车而来,只是离得尚远,看不清是何样的人。她抬眼凝望,同时低声提醒蝉西,“蝉西,有人来了。”
这时远处的来人渐渐近前,人未到,只听“嗖嗖嗖”几声破空之声响,三支箭矢如流星飞来。
看到箭矢远射而来,杜落落下意识护住蝉西,这时箭矢从他们身边飞过,却是射向对面。
“啊!”只听一声惨喝,杜落落看到对面那个年轻人被射中脑门,直接倒地。还有一个年轻人被射中眼球,穿了过去,亦倒在地上。那中年人挥刀格挡,恰好躲过。那一支箭矢落空,但将他的刀震飞了出去。
杜落落在蝉西身后看到如此情景,心中也不由惊诧:这人将箭远远射来,竟然能将他的刀震开,有如此的力气,真是了得!还好这箭并不是射向他们两个。
这时马车奔得近了,杜落落看清了射箭之人,是冯秋。
蝉西似乎早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他并未回头去看冯秋,而是径直趁那中年人丢掉武器的时候,那中年人拿下。
等冯秋走近下马而来,对蝉西说道:“少主,我来晚了。”
“你来得正好。”蝉西将那中年人推给了冯秋,说道:“问问他,谁是幕后主使。”
冯秋提着那中年人去一旁讯问。
蝉西转过身来,伸手拿住杜落落的手,低头仔细检视。
看情况已定,杜落落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你和冯秋怎么没有一起?”
“不放心你,我回来找你。马车行得慢,我先骑马来的。”蝉西低着头,轻轻摸过她手腕的腕骨,回答说。当再次看到她手掌上的伤,被绳索磨得血肉模糊,他心中更难过。“你的手腕骨头好像脱臼了,这些伤一定很痛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虽然现在刚刚经过了战斗中紧张,疼痛一下子都回来了,手掌刺痛,而手腕无力,感觉要废掉一样,但杜落落安慰蝉西,并不想他难过。
蝉西小心翼翼托着她的手腕,不敢去碰触她的伤口,抬头看她,目光里是深深的懊悔和歉疚:“早知道这样,不管那时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
他张开手,拥抱了一下杜落落。杜落落却忍不住“啊”地喊出声来。她刚刚跌倒被马拖在地上,拖出去很远,身上不少刮蹭的伤口,虽然有被划破的衣服遮盖着,内里已经是千疮百孔。
蝉西突然明白了过来,他放开了杜落落,指了刚才被射中眼珠倒地而亡的年轻人:“是那个小子干的吧?”
“嗯。”杜落落轻声回答。
“他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蝉西走过去,伸出脚去向那人身上狠狠踹去。那人的尸体被踢得飞离地面,又摔落了下来。先前冯秋射出的箭本刺破那人的眼睛,此刻那人又摔在地上,震得伤口的周围的血四溅,顺着他的脸流下来。
蝉西兀自不解气,拿出匕首对着那人的手腕砍去。
蝉西平时是很冷静沉稳,而此刻却怒对着一具尸体大加报复,完全不像他平时模样。杜落落知道他的出离愤怒是因为她,有些触动亦感到温暖,她走到他身边,柔声劝说:“算了,蝉西,他死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冯秋那边问得怎样了。”
蝉西在杜落落闻言劝说下,才放开了那人的尸体。
这时冯秋也带着那中年人过来回禀说:“是太子的人。”
“说,你们为什么对她出手?”蝉西逼问那人。
那人只一个劲求饶,却并不肯说出原因:“我们……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如此!”
“他们想知道你的踪迹。”杜落落在一旁解释,她看向蝉西感慨说,“我还猜是什么人一直针对你。没想到太子竟然这样。”
蝉西一下明白了过来,杜落落受的苦皆是因他而起。定是他们威逼她说出他的踪迹,她不肯说,才下此毒手。
他再看向那中年人,目光中带了戾气,厉声指责:“你们怎么能对一个姑娘下这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