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对杜落落来说已经远到不可闻,她耳边有风声,眼睛里只能看到马上那个年轻人的后背。
她盯着他的后背,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人却被迫着跟着他的马后狂奔。好几次她险些跌倒,幸亏靠自己天生运动神经发达,稳住了身形。
她的手腕被勒出了血红的印子,绳子在上面每磨一下都痛入心间,她的脚上如有刺芒,每跑一下就刺痛难当。
但她毫无办法,她只能被拽着跑着……
那年轻人似乎没有收手的意思。他放缓了马步,回过头,带着得意问:“你说还是不说?”
杜落落早已经跑得精疲力尽,此刻马步稍缓,她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放开我。”
那人看她没有要说的觉悟,更一扬手中的马鞭,甩在了马身上。
“驾”他高声催促。
马突然受痛,一下从放缓的状态改为狂奔。杜落落淬不及防,被扯着跌掉在地上。
可是马没有要停的意思,她在地上被拖着前行,身上的衣服被地上的沙石杂草翻裂开来,手腕感觉要被拖断掉。她用双手紧紧握着手腕上的麻绳,企图缓解一部分拉扯的力量。麻绳在手心搓过,手上的皮被搓掉,溢出血来。
她勉强梗着头,使脑袋未能着地,已经无法顾及自己身上在路面上跌跌碰碰所带来的伤。她手上的力气几乎要用光,渐渐撒开了绑她的麻绳,任自己的手腕被拖着……
“我受不了了。”她用力气喊。
“这就受不了了,后面还有你受的。”那个年轻人的声音从马上传来,戏谑地语调里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
“姑娘,你快说吧。”另外一个年轻人远远地喊过来。
一面是虐待,一面是招降,犹如一面是冰,一面是火,对浇着杜落落的心。然而,杜落落已经没有什么感觉,她意识都已经飘远。她只觉得自己像只抹布一样,用身体在地面上擦来擦去,浑身不止一处疼,手腕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断了,好似没了感觉,什么都思考不了……
“咚”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落地了。
杜落落仍然被拖在地上前进,她顾不了管不上。那马跑得飞快。
她的眨眼间好像看到有个人掉在地面上,但是那人很快被甩在了她的身后,马仍在奔驰前行。
“哒哒哒”对面有马蹄声过来,越来越响。
疼痛得彻骨,反而麻木远去,脑袋中却仿佛有了一丝清明:他们这是看她始终不回答蝉西的下落,准备放马来踩死她么?
杜落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马却停了,她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杜落落睁开眼睛,叫出了他的名字“蝉西!”
她的泪便下来了。
蝉西挥着匕首,割开了杜落落手腕上连在马上的绳子。她的手仍被绑着,他低头去看,看见了她的手腕上被麻绳勒出的血痕,也看到了她无法合拢的手掌,掌心被磨得血肉模糊。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你忍着点。”说着,他低头用匕首缓缓地去挑断她手腕间绑着麻绳。
有马蹄声响起,更加近了。却是刚才远远看热闹的那两位,看到惊起变故,自己的同伴被蝉西用龙筋扫下马来,蝉西又去救了杜落落,一下都起身牵马赶来援助。
蝉西仍低头割着杜落落手腕间的麻绳,他很小心,所以割得很慢。
杜落落看到了马上那两人越来越近,便是先前被甩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也爬了起来,拔出身上的匕首,向他们两人靠近。
“蝉西,小心。”杜落落忍不住出声提醒。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冲着背对他的蝉西挥出匕首!
蝉西也快速转身,看方向挥出匕首,正好用匕首格挡上了那人的匕首。两个人的匕首在空中僵持一阵,只听那人匕首被刮裂的声音。
蝉西用的匕首乃是一件宝器。
那人一看自己手上沾不着便宜,抬起一脚飞腿踹来。而这一腿却不是冲向蝉西,而是冲着瀛弱的杜落落。
蝉西见势转身,说“抓住我。”拉住杜落落带她换了位置。同时一腿扫出,向那人踹去。
但杜落落却并没有他期望般的抓住自己。不过好在他当时率先抓住了她,所以他们刚才成功对调了位置,他替她挡住了那下攻击,并将那人踢翻。
这一踢带着他看到杜落落被折磨的愤懑,所以十分用力,那人滚了出去,老远才停下来。
蝉西却无暇顾及那人,他带着后怕和心惊,看了一眼杜落落的手。
刚才他并没有来得及完全割开绑她双手的绳子,她的手仍然被绑在一起,但即使被绑着,她应该也能抓住他。
而现在那双手,无力地垂着。
杜落落无奈苦笑:“我的手腕出问题了,手动不了了。”
蝉西心中焦急,然而他无暇分心多看一眼,另外两人已经驰马近前。
他提着杜落落的手臂,将她被绑着的手臂套进自己头上,在杜落落负在了自己的身上。“躲在我身后。”
他重新拔出了龙筋,看准两人奔来的方向,手中龙筋出手。龙筋携风带势,飞卷而出,变为横扫,向两人马下攻去。
马跑得正急,马蹄下却是漏洞!蝉西看一眼他们的方位,算计无差,这一扫,同时将两匹马绊倒。
马失前蹄,一个猛栽,马上握着兵器的骑手被狠狠地摔了下来。
这时,先前被蝉西踢飞的那个年轻人却又爬了起来,手持着匕首向蝉西飞扑而来。蝉西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