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视他眼睛里的焦急,“你先冷静下来,病人的情况不妙,虽然已在危难关头抢救过来,但他现在心肌规律无常,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洛晏拽住医生的衣服不松,“那可以现在安排手术吗?马上!”
医生叹息,“心脏手术,本来风险就高,而且只能在病人最稳定的情况下去做,现在…恐怕不行…”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慕言走上前,
“嗯,病人需要静休,病人已经从手术室直接转到观察室重症病房。可以进去看看,千万不要情绪激动,以免刺激到病人。”
慕言进去的时候,看见的洛霖浑身插满了仪器的管子,口中带着氧气管,紧闭双目,像是在安静的沉睡,脸色依旧苍白的很,
洛晏打了电话给他的父亲后,走进来坐在床前,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拳头,看着洛霖的眼球出现了血丝,似在隐忍的哭泣,
她始终站在慕斐身边,“洛霖能好起来吗?”
明知道这些话不能随意问,她还是控制不住的问了,
“我们出去吧,”回答她的,是被慕斐牵住了手,给她拉了出去,
鲁娇和陈静等在外面,慕斐拉住她走到一边去,慢慢松了手,回头注视她的时候,她低垂着眼,无可避免眼眶红红的,
“洛霖是家族遗传先天性心脏病,同样的病症,我母亲和姨母都有,姨母是因为手术失败去世的,所以他们不愿选择同样的事情在洛霖身上发生,他现在虽然危险,但只要度过危险期,就还会像原来那样好起来…”
慕斐说的,也许是最好的期许,
她抬眼重新盯着慕斐的时候,发现他的眉目没有松开,反而渐渐加深,
“那你母亲呢?”她张着嘴突然问,问完才发觉突兀,
慕斐眼睫沉静不动,眼睛没有聚焦的盯着一个地方,“昏迷很多年…作为植物人尚在活着,”
“对不起,”她抬起双手紧紧握住了身边人的胳膊,一点一点的扣紧,半分不想松开,
慕斐似乎垂目瞧了眼她私下里的动作,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别担心,已经习惯了,”
习惯这个词,他当初是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才会将压力演变成了习惯?
“什么时候的事情?”
“…9岁,”
她仰头盯着他脸的目光随着话音停滞,她从小虽然没有妈妈在身边,也知道那个年纪,正是孩子最依恋母亲的时候,
很可能母亲就是他的一切。
“慕斐…”她干渴的启齿,嗓子硬咽的不像话,
“嗯”他轻应着,
她不再说什么,转身跑进他怀里,不知道是想寻求他的安慰,还是想要安慰他,
只知道他抬起来的手,同样回抱住了自己。
他的手搁在头顶上,来回轻抚,她的手指放在他的背后,学着他的样子照做。
他真是像她的大树,可是大树在没有成长为避风挡雨的大树之前,也是从一颗小树苗渐渐生根发芽,经过无数次的风吹日晒雨淋成长过来的,
他的坚韧,可能是经过无数次的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