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过去,洛晏蹲在角落里不停的抽烟,眼中满是自责悔意内疚,鲁娇走上前安抚拍拍他的肩膀,良久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就势搂住了鲁娇的双腿,没有其他的意思,此时他需要的只是支撑、安慰,“是我忽略了他…多年做为他的哥哥,却一直没能照顾好他,当初坚持独自一人来这里上大学,他说不希望自己活在亲人的担忧下生活裹着他,他想要一个人,独自在陌生的城市里寻找别样的生活,爸本来是不同意的,是我…是我…非要坚持他自己的意思,
他要是在这里发生什么不好的…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没事,他会没事的,”鲁娇垂目落在他的背上,手掌轻轻拍抚,
慕言和陈静坐在一起,抬眼看向背对她朝玻璃窗外眺望的慕斐,不发一言,其实她想问他的,洛霖能不能再醒过来…
从凝重的气氛中,不难推测出,慕斐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醒来的机率或许有,或许没有…
“距离上次发病是多久?”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长廊中回音,
洛晏头也不敢抬,“三个月前,医生说他的病再次复发,会一次比一次严重…威胁生命的机率就会越来越高,”
“之前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你告诉我们,这种病到国外做最好的手术也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手术的风险太高,洛霖说,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想接受手术,我和爸,也都不敢去冒这个险…”
慕斐几乎在微不可闻的叹息,这让在场的几人,似乎都预料到了不好的因素,在几人当中慢慢扩散蔓延,冲击到每个人的心肺,感受到里面此时正在进行着一场同死神正面交锋的残酷斗争。
五个小时过去,长廊中凝重的气氛,越来越重,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洛晏站起身情绪不稳的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是想给谁打电话,刚刚拨通,慕斐走过来,夺过他的手机轻易按掉,“姨夫的身体,现在不适合知道,”
洛晏情绪失控,转身伸手,重重一拳砸在墙头上,过于僵硬的面部在隐隐颤抖,“可是我怕爸他再也见不到洛霖最后一面了,”
“现在知道除了担忧,没有可做的事情,我们再等等…等稳定了,就通知他,”
洛晏回头扫视了眼手术室的红灯,抱头坐了下来,双手狠狠揪着头发,刚才那一拳打在墙上的手,骨节的位置,从破裂的口子里渐渐渗出了鲜血,
鲁娇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个护理箱,在他身边坐下,将他抱在头上的手,给使劲扯下来,慢慢清理伤口。
落日西下,暮色降临,慕言盯着手术室的红灯灭了,‘咔’一声响,手术室门打来,几人都在期待此刻,同时又害怕面临此刻,
医生先行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洛晏跑着上前拽住他的袖子,抖着声问,“医生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