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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停停顿顿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贝贝猛的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胸口剧烈的震动着,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别说了!”她叫道。
这是血淋淋的伤口,她不该让他去碰触的!
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我娘对我柔声笑道,她刚刚抓到了一只老鼠,这是老鼠血……”
尽管他拼命的隐忍,可说到这里,段易煦终究还是泣不成声了。
“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她揽住他抖动的肩膀安抚道,她的声音中也带着丝丝哽咽。
她可以想像当时的情景,她也能体会以他心里的痛苦,一个儿子用母亲的血来续命,就算活了下来,心里背负的枷锁足以让他痛苦一生,这也难怪他会患上狂躁症了。
段易煦在她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继续往下说:“我娘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给我喂‘老鼠血’,直到有一天,我娘突然没有再抱着我了,我也听不见她喊我名字的声音了,我当时很恐慌,爬着在密室里摸索起来,可是找完整个密室,我也找不到我娘的身影,最后还是在密室一个凹角处摸到了我娘冰冷的身子……我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我拼命的摇她,可我娘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不!我娘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想睁眼看看我娘是不是还如平日里一样对我温柔而慈爱的笑,可是我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我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娘的脸,就这么一直盯着,直到我完全看到我娘已经冰凉无血色的脸……我娘,真的死了!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贝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他,唯有轻拍着他的背给他微不足道的安抚。
“我就这么盯着我娘的脸,轻轻的叫唤她,她没有给我回应,我就叫着……叫着……我想,我刚刚想要看我娘的脸,不也看到了?于是我想,我要是同样迫切的希望我娘活过来,她是不是就能活过来了?我就这么一直的叫着我娘……最后没把我娘叫醒,却把我爹叫来了。”
“我娘死了,我爹发疯似的杀了好多的人,满满一院子的尸体,血流成河……”
贝贝蹙了蹙眉,他当时才多大?段新竟然当着他的面大开杀戒,难怪会给他种下阴影。
他的话越来越语无伦次,语调也越来越不稳,贝贝担心他的旧病复发,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制止道::“行了,别说了!”
刚才她阻止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打断他的思绪,唯有想办法将他从那痛苦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想到想,她突然弯下腰抱着肚子痛苦的叫了起来:“段易煦,我肚子好疼啊。”
果然,段易煦猛的惊醒,拍着她的背焦急问道:“肚子疼?疼得厉害吗?”
“厉害!”她点点头。
她话音一落,他蓦的一把将她抱起。
贝贝没防备,吓得惊叫出声,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把她抱回卧室,放到了床|上,站在床前弯腰盯着她,轻声问道:“还疼吗?要不要我去把姜老头叫来?”
对上他焦急担忧的眼神,她心虚的瞥开了眼,说道:“好多了,不需要找大夫。”
“真的不用?”他不放心的问道,声音还有哭过后的沙哑。
她摇了摇头,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也像是哭过,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的神情,段易煦顿时了然。
这丫头是因为担心他才装的肚子疼!
见他这么直直的盯着自己,眼里带着暖暖的笑意,贝贝有些不自在,知道他看出她肚子疼是装的了,不由坐了起来,干笑问道:“你渴不渴,我去厨房给你烧点水?”
“不用了。”他握着她的手,也在床边坐下。
顿了顿,他语气有些急促的问道:“你不会因此而看轻我吧?”
“什么?”她一下子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见他欲言又止,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大眼里还带着红丝,贝贝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了。
只见她抿了抿唇,一脸嫌弃道:“当然看轻了,这么大的人还哭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娇嗔,说着还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他听到她前半句话,眼神倏的黯淡了下来,可是当听到她后面的话,胸口被她这么一点,心中的阴郁刹时一扫而空,唇角扬了起来,伸手就向她挠了过去:“好啊,竟敢耍本少爷!”
“呵呵,大爷,我不敢了,不敢了!”她笑着缩进床角里。
“晚了!”他呵着气往她身上挠了过去,吓得她惊叫连连。
她柏贝贝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痒。
而段易煦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笑得好不得意,直到把她挠得瘫软趴倒在床|上才罢手。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取笑我?”他满眼含笑的警告道。
“大爷,小的……小的……真的不敢了……”她趴在枕头上气喘吁吁的叫道。
她的小脸因刚才的玩闹而显得绯红,唇边含着一抹娇笑,嘴角一个浅浅的酒窝,小嘴一张一合的呼着气,一双欲语还休的凤眸顾盼生姿,段易煦看得一阵心神荡漾。
段易煦及时收住这种不该有的念头,暗自好笑道:她才13岁,他怎么能对她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他甩了甩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掉,顺势在她身边躺了下去。
见他也躺了下来,贝贝反射性的坐起身,脸色一变,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