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好像是渐渐稳住了情绪。【..】
“我是在我娘去世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发现自己能夜视的。”他淡淡开了口。
从他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贝贝的心却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你娘……去世多久了?”她迟迟疑疑的问出口后,却又后悔了。
她感觉得到他内心的悲痛,她不应该让他重揭伤疤的。
他再次沉默了起来,不过这次他很快又重新开了口:“五年了!”
她张了张嘴,没敢再问下去。
可是他一开口仿佛就停不下来了。
“我娘身份尊贵,而我爹却是一介平民,他们是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了一块,所以他们很珍惜彼此。”
他的声音很轻很缓,可贝贝却觉得万分沉重,她微仰起头,想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可又不忍打断他的倾诉。
“他们原为以历经了坎坷,以后定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偏偏就在这时,我爹的宗族族长找上门,要我爹回东北老家。”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爹原本就是寒门子弟,他在发迹前接受过宗族的帮助,所以族长的要求他不能不从,就带着我娘回了东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娘怀了身孕有了我,而那宗族族长以我娘不能服侍我爹为由屡屡给我爹塞女人,甚至还要给我爹纳妾……”
段易煦说到这里,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这时,贝贝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也带着悲愤问道:“你们那族长凭什么给你爹塞女人?他又不是你爷爷,他有什么资格让你爹纳妾?”
她最恨的就是破坏别人婚姻的人,他们这个宗族族长就算帮过段新就能以此为借口毁了他的家庭吗?
见她气鼓了双腮,段易煦对宗族族长的恨意竟奇迹般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温暖,他紧了紧握她的手,扬唇说道:“你是在海边长大的,在你们那里民风淳朴,是无法理解宗族在我们有着多大的权力。”
“我知道!”贝贝抿抿唇,很认真的说道。
她在一些史书上看过关于古代宗族的事,在古代,宗族是很具权威的,它象征着祖宗的法杖,能够不通过官府而惩治任何一个犯了错的族人,甚至有权对其杖毕。
“你知道?”他愣了下。
他自从来到南方,感觉到南方人对宗族的观念没有北方人重,在南方,只要自己够努力,等站到一定的高度,族里那些老人,比如族长,长老等人或许还会膜拜你。
可他们那边不一样,他们那边的族人就算做了朝中重臣,宗族还有权毁了他的前程、决定他的生死。
所以,族长和长老的训斥,任何一人族人都得遵从。
因从小到大的观念使然,再加上父亲受过宗族的帮助,不敢违背族长的要求,便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栓在了宗族里,甚至将他母亲也栓死了!
听了段易煦的话,贝贝深深叹了口气,她原本以为他命好,一生下来就是富家大少,过的是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没想到他的身世会这么坎坷。
贝贝原本以为这样就已经够惨了,可是段易煦下面的话让她整个人都跟着疼痛起来。
“因为我爹很早就失去了家人,无父无母,宗族族长和长老见我爹出息了,在外娶了媳妇置了家业,他们非常担心我爹迟早会被我娘那这的人笼络了去,这样他们就少了一个傀儡。”
“尽管我爹不愿意,族长和长老还是不断的给我爹塞女人,说要让他开枝散夜,可我爹跟我娘的感情哪里是随随便便就破坏得了的,那些人心里愈发着急,最后特意花了大价钱从外地买回一个有手段的女人……那个女人使计爬上我爹的床,还让族长抓了个现行!”
段易煦的声音越来越冷,不再似刚开始那么的平和,甚至带着渗人的阴狠之意,贝贝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段易煦省略了那个女人在老头子不在那段时间仗着族长与长老们撑腰屡屡给他娘难堪的事,最后跟她说起了他母亲遇害的经过。
“东北是个贫瘠之地,从我们家去集市要走好长一段山路,那一天,因为收到我爹要回来的信,我娘便带着我还有几个下人去采办吃食……”
段易煦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声音一变,仿佛从地狱传来,带着让人颤栗的阴森之气:“谁知那几个下人早就被人收买了,在山路上将我们母子给打晕,关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里。”
“是谁收买了那几个下人?”贝贝身子紧绷的问道。
“至今没有线索!”他恨恨的攥紧了空置的那只手。
“你有怀疑的人?”她问。
“有几个,不过都被老头子给排除在外。”
“是因为没有证据吗?”
“嗯。”
“你们被关了多久?”她又问。
“具体关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他们将我和我娘关进密室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给我们送吃送喝,那里暗无天日,他们让我们在密室里自生自灭。”
段易煦想到当时的情景,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声音越来越沉重:“我和我娘又渴又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自己喉咙干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肚子也饿得直叫,人也晕晕沉沉的,我感觉到我娘紧紧的抱着我,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我想睁眼看她,可不知道是因为密室里太暗,还是太累了,我怎么也看不到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