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潘府院里,潘阳礴正大爷般的斜倚在椅子里,双腿翘着高架在椅子对面的雕花茶案上。热门】就差手里拎个摆设,学京城里的显赫提笼架鸟了。尧子小跑过来,见潘阳礴一副闲散相,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他们这些下人平日累死累活的在外面跑腾,可看看家里这位正主儿,脑袋瓜堪比秤杆子,可这位正主儿就是不往正地方使,整日就知道劳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跑腿打点。自己窝院子里做甩手掌柜。这叫什么事啊!尧子甚不服气。为自己与潘府其他的下人叫委屈。
“怎招?买来了?这么快!”潘阳礴一见尧子颠颠跑来,双腿嗖地一下自茶案上撤下去,蹬地兴奋地连跺了脚,一双精明的桃花眼死盯着尧子不放,目光直定定地量向尧子手里。
空无一物,潘阳礴涌起的兴致,霎时就打蔫了。他就寻思着尧子跑去冯家酒楼订面点,来回没这么快,除非插上翅膀,用飞的倒差不多。自从潘阳礴那日帮冯如萱运过一次面点,尝了次甜头。潘阳礴就俨然爱上了冯如萱特制的面点。
每天尧子都会跑去冯家酒楼订面点。当然,潘阳礴吃东西算极挑剔。隔夜的东西,潘阳礴不吃,无论多美味。不过,冯如萱做的面点除外。潘阳礴独独不挑冯如萱做的面点。
可鉴于潘阳礴挑嘴的毛病,尧子还是针对他家爷的胃口,特意打探好了冯如萱送面点的时间,仅早晚两个时间段,尧子每每都会掐准了时候去给自家爷跑腿买面点。去早了没得卖,有时去晚了,连隔夜的都没得吃。
今天尧子依旧准时准点,准点准时跑腿去冯家酒楼买面点,可谁知,面点没买来,尧子刚出潘府大门就风风火火地空手拐回来。尧子知道自己空手回来定会惹爷不满。不过尧子也没法子!谁让,尧子刚出府门就不巧撞见他们潘府的大小姐带着姑爷,抱着小小姐回门子呢。尧子赶紧跑回来给爷通风报信。
“爷,大小姐带着姑爷,小小姐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他们回来也碍不着爷我吃面点,别告诉我,你就因为看见我姐,姐夫抱孩子回来,就跑回来,没去给我买面点!”潘阳礴脑子转得倒快,一下就了然了尧子没买回面点的缘由。
“爷……”尧子刚想拍潘阳礴的马屁。
就被潘阳礴横手狠砸了一暴栗:“是爷吃的面点重要,还是我姐,姐夫抱孩子回门子重要,这你都分不清,爷我可真是白养你了!”
尧子欲哭无泪,又没法辩解,尧子头一次听说面点能与自家亲人放一起做比较的。结果面点竟还完胜。
“爷您不出去迎大小姐,姑爷,小小姐?”尧子见潘阳礴发完火,竟又高抬腿,把脚重新搭回茶案上,尧子又冒死打探。
“迎什么迎,你去,吩咐府里下人套马车,把我姐,姐夫再送回董家。”
“啥?”尧子没听清,使劲挖了挖耳朵。
潘阳礴眉头一耸,伸手冲尧子勾了勾食指,要尧子把耳朵贴过去。尧子刚听话地把耳朵往潘阳礴嘴前一凑,潘阳礴就用吼对尧子重复道:“去吩咐府里下人套马车,我姐,姐夫怎来的,就给我怎送回去!”
尧子右耳朵差点被潘阳礴吼聋了,缩脖子回去,赶紧用手搓。
“耳朵聋了,要么割了,要么医去!敢让爷同样的话重复两遍!”潘阳礴咬牙切齿。
“爷。真要套马车把大小姐,姑爷送回去啊,大小姐好不容易回门。”尧子不知死活,手捂着耳朵,替潘月娥说情。
“你是爷,我是爷?”潘阳礴教育尧子,最喜欢问这话。一般潘阳礴问尧子这话时,都是他的耐心快磨光了时。
“爷,您是爷。”
“去办吧。”潘阳礴见到尧子终于开窍,没再就着尧子数落,而是予尧子叮咛道:“我姐,姐夫要问缘由,你就说她是嫁给人家的人了,没事总往娘家跑,容易惹闲话,知道的想弟弟了,不知道的还当和姐夫家闹掰了。叫她没事别总往家里跑,影响不好!”
“是。”尧子悻悻地一扯嘴角。爷说什么是什么,他哪敢顶嘴!反正这不是人的事,爷是全丢给他管办了。
这边挨爷数落,那边送大小姐回婆家,不定大小姐得怎折腾呢。不行,不能倒霉的事,全让他一个人顶着,怎也得让爷出面,不然,大小姐与姑爷要是死赖在府里不走,到时他尧子不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对,得挑唆爷去哄大小姐与姑爷回家。
“爷。”尧子墨身走没两步,又转了回来。
“嘶,又怎了?”潘阳礴以为尧子挺听话的,有时虽然他得把话说开了,可尧子从没有敢违逆他,不听他话的时候,今天这是怎了?难不成尧子真开窍了,学聪明了。知道扯他出去顶事了!
“爷您看,我去劝大小姐,若大小姐不肯走怎办?”
“叫人打晕了,丢马车上。”尧子问,潘阳礴答。一句大白话,答的尧子直抽凉气,心道:爷,那可是您亲姐姐,您说得出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得敢上手才行啊!
“爷……”
“又怎了?”潘阳礴又不耐烦了。
尧子也想速战速决,可他家爷实在不是个能予人正儿八经讲理说话的人,尤其是待他们这些下人,待亲姐姐,姐夫更不讲理,没法沟通。尧子忆起他家爷似是除了做生意讲理,唯一能与他家爷讲理的就只有那位做面点的冯家小姐了。
对啊!忆起冯如萱,尧子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