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过,那人是不是若拙。所以亲自登门拜访,也是为了确定这件事。
后来他确定了,不是。
可是若拙今天的话却让他感到了蹊跷。
一个人若想不留痕迹地帮助另一个人,办法多得是……
邱宇航迟疑了。
他面前笔直的路仿佛被划下一道巨大的沟壑,让他不得不暂时停下笃定的步伐。
这条路,是对的吗?
一旦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他这些年来一厢情愿的恨着,恨着一个恩人,一个爱人,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邱宇航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黑眸里蹿过一抹警惕的神色,他心里的框架居然被她一句话说得开始颤抖,坍塌……
不,不能轻易相信她!
若拙可以想象对面的人心里正经受着怎样的煎熬和纠结,但她实在懒得再多费唇舌了。当了多少年圣母,被人记恨了多少年,若拙曾想自己一辈子都要这样过下去了。然而老天爷在这时候让她碰到了另一个男人,一个可以说是就着她的所欲所求,严丝合缝地长出来的男人。
所以说,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是不任性的,只差一个男人把她宠成举世无双的小公主。
若拙当了二十多年的灰姑娘,顾钦辞终于骑着白马来接她了。
所以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了。
两人正各有所思地站在夜幕下,路灯撑开了一小片圆锥般的光亮,隔在他们的身影中间。
忽然,另一道光从十字路口处垂直打了个过来。
若拙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眼睛,从五指的缝隙和一大叠刺眼的光芒之中隐约分辨出那是一辆车,一辆出租车。
车主熄灭了车灯,她的眼睛也因为强光退去而短暂性失明了几秒,再眨了眨眼,驾驶座上的人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手里拿着手机,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一样。
他的目光巡视了一圈,突然落在了这边对峙的一男一女身上,隔着老远喊了一句:“是纪小姐吗?”
若拙一怔,点了点头,也不知他看得清与否。
“您好,我是嘀嘀打车的司机。”那人走近了之后,对她道,“有人为您叫了车,到华清路是吧?”
若拙又是一怔,见他说得有模有样,倒也不像是什么人贩子,柳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问道:“请问是谁叫的车?”
“是您先生。”司机礼貌地回答,“请问您是现在需要车吗?”
邱宇航高大的身躯在黑暗中僵硬了。
司机说什么?她先生?不是男朋友吗?
很快邱宇航便懂了,一定是刚才她男朋友在电话里听到了若拙和其他男人说话,所以故意找了个人司机来,一是避免了若拙坐他的顺风车的可能,二是自称若拙的“先生”来给他个下马威……
没想到堂堂一个大老爷们,还挺会玩花样。
邱宇航嘴角逸出冷笑的弧度,掏出钱包对司机说:“不需要了,纪小姐的男朋友应该是不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才麻烦您跑了一趟。我是纪小姐的朋友,在这偶然遇到她了,想顺路送她回家。我付给您双倍的价钱,您可以先回去了。”
若拙反应很快,想要拦下他,谁知司机的反应更快一筹地拒绝了邱宇航:“对不起先生,这不合规矩。我已经接了单,就必须要把纪小姐安全送到华清路。”
他一脸标准的贫贱不能移的坚定表情,把若拙逗得笑出了声:“师傅,您别为难,我跟您走。”
邱宇航神色冷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若拙把包背好,拎上点心,对他说了句:“我先走了,邱先生,谢谢你的美意。”
邱宇航紧抿着嘴唇,连道别都没有。而若拙也没有等他的道别,跟着司机师傅朝出租车的方向走去。
她能感受到,那双猎豹般的眸子就一眨不眨地攫在她的背影之上。
与在会议室里相同,那感觉不舒服极了,如芒在背,像扎了满身的针。
但在邱宇航眼中,若拙的身姿无限端庄风雅,连她踏过的地板都好似要开出花来。
一直到出租车掉了个头,消失在街角,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然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很快有人接了,“喂?”
“小江,是我,邱宇航。”
“是你小子!一声不吭辞了工作跑到d市去,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先不说这个。”邱宇航沉着嗓音,话越说下去,语气越凝重,“帮我查点事。”
“什么事?”
“五年前的事……”
出租车在路上行驶得还算顺畅,如意铺地处偏城市外沿的小巷里,而华清路却是市中心的天价地段,在晚高峰时从外向里进发相对来说比反方向容易一些。
车上,司机师傅极好的发挥了城市活百科的职业素养,喋喋不休地和若拙说着话。
若拙也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他,态度始终温和有礼。
司机师傅也许是看出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于是换了一个话题,“姑娘,刚才那个小子对你有意思吧?”
若拙转头去看他,脸色疑惑,没能理解他跳跃性的思维。
司机师傅一边瞄着路况,打开转向灯,一边扶着方向盘转过一个路口,说道:“也难怪,看你长得水灵,比电视里那些个明星还漂亮。”
若拙提起唇角,无奈地笑了笑,又侧头看向窗外,“谢谢您的夸奖。”
这和邱宇航喜欢她有什么关系?仅仅因为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