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个理由,但是邱宇航……
他现在对她恐怕是恨还来不及。
“我开玩笑的,别忘心里去。你漂亮是真的,但是那小子对你有意思,我是听你先生说的。”司机关了转向灯,继续不轻不重地踩着油门。
他的话像颗惊雷在若拙耳边炸响,炸得她半天找不着北,又猛地将头转了回来。
司机老神在在地开着车,抽空瞄了她一眼,憨厚的笑声响彻车厢,“姑娘,你别这么看我。其实啊,男人什么都知道,有时候就是不愿意说。尤其是你先生,有你这么好看的老婆,当然背地里下的功夫得比别人多一点。”
若拙被他说得云里雾里。
因为对大多数出租车里古怪的气味不能适应,所以她很少坐出租车,根本不了解出租车司机才是城市里最博学的一群人。
他们拥有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博大的知识储备量。从老王家生了个什么星座的女儿,到政府今年要拍卖哪块地的使用权,甚至哪哪国又造了什么飞机大炮航空母舰,他们总是冲在新闻的最前沿,比记者还要快速精准。
可以说,古今中外,只要发生过的事,他们无所不知。
若拙今天才算是真正领略了他们侃大山的本领,不由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绕了一圈,她最关心的还是顾钦辞怎么知道邱宇航对她有意思的?
司机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沉吟了片刻,这才不继续卖关子了,“你先生订车的时候说,你应该是在老如意巷附近。如果你在,那么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接走。”
若拙微微一愣。
“为什么?”
“因为那小子对你有意思啊。”司机忍不住笑起来,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抖,笑声仿佛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浑厚有力,“你先生也不确定你是不是走了,不过他怕你有什么电话里来不及跟他说的情况,如果你没跟别人走,那肯定是很需要他带你走。可是他工作太忙了,所以就付了钱让我过来看看。等交完单,他知道你没跟着别人走,肯定得高兴坏了。”
若拙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暖意,回荡在身体的四壁之中,四处游走,把二月料峭的春寒都驱赶得一干二净。
她是,她是很需要他带她走。
从邱宇航面前,从无边无际的愧疚里,带她走。
“我看那小子也不像什么好鸟,姑娘啊,我要是再晚来一点,他说不定就真敢把你掳走了!”司机还在说。
若拙却连最后一点不耐烦都没了,她脸上扬起很美的笑容,“是,您来得,非常及时。”
十几分钟后,车子终于在华清路上停了下来,下车前,师傅提醒她:“别忘了给你先生打个电话报平安。”
若拙笑说知道了,而后对司机师傅告了个别,目送着出租车绝尘而去。
她掏出手机给顾钦辞发了一条短信,编辑了几次,又删除,在他的洞若观火之下,她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但,说不说,不仅仅取决于他知不知道。更多的,是表明一种坦白的态度。
他自己猜出来的和她主动告诉他的,意义不同。
所以若拙还是如实写上:我到家了,谢谢你叫车来救场。
想了想,她还发了个很可爱的笑脸。
锁了手机屏幕,若拙按响了门铃,和张妈简单交流的同时,她看到车库的门开着,平日里纪明城出入时乘坐的专车稳稳当当地停在那里,看来他已经回来了。
若拙抬眸望向纪家高耸的雕花栏杆的院门,在月色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两扇门在屋里人的操控下,向两边撤开,像逐渐张大的血盆大口,在等待着盘中餐的回归。
而她,恐怕就是今晚的主菜了。
若拙最后瞧了一眼手中的手机,似乎能从里面获得一丝令人心安的力量。
市中心另一处高楼之中,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墙壁上的铜雕兽头正汩汩吐着喷泉水,水声伴随着高雅的小提琴的旋律,迎接着今晚的每一位贵客。
墙上的浮雕,以不知名的笔法刻绘着三个大字——九万里。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里是d市权贵名流汇集的中心。
张煜还穿着下午那身宝石蓝色的休闲西装,站在视野最开阔的顶层落地窗前,远眺着夜色中的城市,伸手整理好西装袖口处镶嵌着红宝石的袖扣。
一旁还是跟了他许多年的那个同龄司机,今天也穿得有模有样,怀里抱着一大捧香槟玫瑰,“少……”
张煜眉毛一竖,他立刻改口:“总!少总,刚才楼下说派去接楠月小姐的车回来了。”
“那就让乐队该准备准备吧,通知后厨上菜顺序,再确认一遍,别搞出什么岔子来。”张煜淡淡吩咐。
司机转身要走。
“等等!”张煜出言拦了他,挑了挑下巴,“你走,花留下!”
司机把这一大束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这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贵。也不知道少爷是受了什么刺激,从澳门回来之后,纪若拙三个字就像是被他用什么系统从生活里强制屏蔽了一样,连影儿都看不着了。
即便少爷不说,但他这个常年伺候在身边的老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少爷心里的苦闷?
张煜发泄情绪的方式和一般人有点差别,他是开心了喜欢叫上狐朋狗友出去狂欢,受挫了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加班的那类人。
后来少爷在某天上班的路上说,他想好好谈恋爱了。
司机吓得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