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的天空,华灯初上,皇帝的寝殿里不时传来阵阵抽泣声。阿尔缇妮斯泪眼蒙地看着趴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男人,心如刀割,怎么也没想到一醒来,就要承受如此巨大的哀伤。
“阿尔,你还好吧,你才刚醒过来,还是扶你回床上再躺一会儿。”卡布斯忧心地说道,刚才她突然转醒,面色红润,身体检查也颇为健康,现在脸色却惨白如雪,脸颊上还挂着泪痕,他原先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她伸手抹去泪珠,惨白的小脸佯装一抹笑容,她摇头,“我躺了一个月了,还要让我躺吗?”
灵魂归位,醒来之后,她才知道已经过了一个月。而在众人那种喜极而泣的表情下,她却没看到萨鲁,因为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听到噩耗之后,她就心急如焚地奔至他身边,只是一眼,就足以让她泪湿衣襟。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爱哭,像是水做的,泪水流个不停,心痛得令她无法喘气,她还不能笃定自己是不是月亮女神。但当她看到他了无生气地陷在柔软的床榻里,她能很清楚感受到那种椎心刺骨的痛,她能明白月亮女神,为何会选择不再爱暴风雨神,眼见他受伤却爱莫能助的心情,比自己受伤还要惨痛几分,痛的不只是心,连身体也承受不住,仿佛快要倍撕裂了。
看出她眼中的担忧与哀伤,卡布斯拭去她不断滴落的眼泪,安慰地说道:“你放心,他没事,只不过还在发烧。”他不敢说出真正的情形,事实上,皇帝已经昏迷三天了,至今没有清醒过,要是高烧还是退不下去,他的情况着实堪忧。
“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在地下神殿吗?什么时候回到皇宫的?他又为什么会受伤?”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个劲地问道,紧紧揪住卡布斯的衣襟,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
卡布斯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你别太激动,小心身体。”将她搀扶到一边的椅榻上坐下,他才娓娓道来,“你莫名其妙地昏迷后,他就像发了疯似的,以为你快死了,所以连夜就抱着你回皇宫,打算让巴鲁尼医治。结果,路上遇到了埃及的伏兵,在打斗中,由于要护着怀里的你,他硬生生地被捅了好几刀。”
卡布斯垂下眼,对当时的情形还心有余悸,当时的他就像头负伤的野兽,不停在她床边哀号着,声声都涌着无尽的悲伤的他变得如同暴风雨般的暴戾,残暴地肆虐着所有人。在查不出任何病因的情况下,卡布斯差点死在他剑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之后,他们连夜启程,希望能尽快赶回皇宫,找巴鲁尼救治,没想到,路上竟遇到了埃及的刺客,尽管他剑术高超,可是心牵挂着昏迷的她,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只有一只手在挥舞着剑,而对方又是招招致命,幸好卡鲁伊带着援兵适时出现,否则不堪设想。
“真让不敢相信,他被人刺了好几刀,血流不止,却好似没事人一样,片刻不离地守着你,直到连巴鲁尼都找不出病因,他突然就发起狂来,拔剑就想杀人,可能是悲伤所致,又流了很多血,加上发疯似的乱砍,乱吼,体力不支,就晕死了过去。”
听闻,她眼泪落得更凶,他总是这样,为了她什么都不顾。
“你们没有替他治疗吗?”都一个月了,他的伤口似乎还没有愈合的迹象。
卡布斯哀叹道:“他不准任何人靠近,也不准任何人治疗,直到他昏过去后,我们才有办法。我们在汤药里加了点迷粉,好让他沉睡,不知道是不是迷粉的剂量他开始适应了,他昏睡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短,我们也酌情增加剂量,直到不能再加为止。”再加下去,恐怕这辈子他都甭想醒来了。
“他为什么总是那么不爱惜身体。”温热的泪珠滴在她握拳的手背上,即便是用听的,她也深刻地感受到了他那种狂狷的爱。
“阿尔……”卡布斯将她拥入怀里,从来没见过她哭得那么伤心,“或许是我多嘴了,不过,我还是想要说,你放开自己的心吧,虽然我之前的确很讨厌他,不过他真的很爱你。”在那段以为她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日子里,他深切体会到皇帝有多爱她,那种恨不得掏心挖肺的爱,令他都为之震撼。
任由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说的,她都能明白。
“抱歉,我多嘴了,我只是不想你这么痛苦,自从遇到他后,你越来越会哭了。”曾经当叛军首领的她,是那么的坚强,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冷静沉着,何时看到她如现在般,柔弱无助,泪眼涟涟,都让人觉得心痛。
“我知道,我知道!”她哽咽地啜泣着,现在已经没封印阻挠她了,她会好好爱他的。虽然爱他的代价会让她失去很多,但既然要爱,那就干脆爱得不顾一切,扭扭捏捏是软弱的行为,因为她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这或许是命运给她的试炼,无论多艰难,现在的她都乐于承受。
“我要留下照顾他。”她抹干泪说道。
“你才刚醒。”他担心她撑不住。
“我要陪着他。”
“好吧,那有事就叫我。”见她意志坚决,他也只能妥协。
她点头,起身走到床榻边,看到萨鲁毫无生气地陷在床榻上,泪水再次涌出。“你这个傻瓜,傻瓜……”她啜泣地骂道,跪坐在床榻边,执起他冰冷的大手,贴在脸颊上,静静地陪伴着他。
过了几天,在阿尔缇妮斯衣不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