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状态的萨鲁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他挪动着嘴皮又开始了噫语:“阿尔缇妮斯……阿尔缇妮斯……”
床边正在小憩的阿尔缇妮斯张开眼睛,她听到了,急忙审视着昏迷中的他,却又一次失望地垮下小脸。她取过侍女递来的湿棉布,细心地擦拭着他冒汗的额头,小手轻轻滑过他坚毅的五官,“醒过来吧,我就在你身边。”
她俯首贴在他的胸膛上,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他还活着,只是还没有醒过来而已。
“你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也这样期盼着,我现在也感同身受,只求醒你过来。”她无比渴望看到那双魅惑人心的绿眸,总是那样闪着急切的索求,让她如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安心而满足。
“女王陛下,您要不要休息一下!”身旁的侍女轻声问道。
她摇头,依然忘我地靠在他胸膛上,只要他的心跳没有停止,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那我来给陛下擦拭一下身体吧。今天天气特别炎热,看陛下流了不少汗,洁净一下身体,好让他舒服些。”
她抬起头,看着那盆清澈的水,也好,他睡了那么久,也是该好好洗一下了。
“让我来吧!”她示意侍女将水盆放在地上,取过盆里的棉布拧干,沿着他的脖颈轻轻地擦拭着,然后是他的胸膛。尽管受伤让他有些消瘦,但他的体格依然很健壮,就像是包着绒布的铁块,暖暖的,让她有些羞涩,以往像这样触摸他的机会加起来也没现在的多,她细心地擦拭着,就像是轻柔地呵护着他,每每碰到他腰间的绷带,她眼中就涌上一团水雾。
“女王陛下,还是让我来吧!”侍女见她快哭了,急忙上前想要帮她。
“不用了,帮我把他翻个身,我好帮他擦背。”她眨了眨眼睛,逼退眼中的那团雾气。
“是!”侍女依言协同她,帮萨鲁翻个身,让他趴伏在床榻上。
阿尔缇妮斯将棉布过洗了一下,然后擦拭他的背。
她不禁想起,在奇卡鲁时,她也替他擦过背,只不过两次的心情却截然不同。她凝望着他的背,看到那些大小不一的伤痕,虽然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但足以将她逼退回去眼泪再次涌出。
他肩胛骨附近那块鲜红色的胎记,此刻分外明显。
这是……她突然脸色惨白的捂住胸口,又来了,又是那种痛。
侍女见她脸色发白,慌张不已,急忙扶起她。
“没事,只是胸口突然有点疼。”
侍女听闻,大惊失色,连忙叫道:“我去叫御医。”
还未等阿尔缇妮斯开口阻止,她就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阿尔缇妮斯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皇帝重伤,让她们变得草木皆兵,她也跟着被当成易碎品,就怕有个三长两短。她坐回床榻上,等待着疼痛消失,视线怔忡地盯着那块胎记,有些呆滞,莫名的,她心中有种预感,这块胎记定和她有关。
还没等她细想,脑中就突兀地传来熟悉的声音。
“正如你想得那样,这块胎记的确和你有关。”
贝罗斯?她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任何东西。
“我不在你身边,我只是通过传音和你对话,你不用说话,只要用脑子想,我就能听到了。”
她捂住脑袋,对这种谈话方式多少有点惊悚。“你说,这块胎记和我有关?”她在脑子里想着要说的话。
“嗯,这就是当年你用箭射中的位置。”
“为什么他会带着这样触目惊心的胎记。”
“因为他死前曾说过,无论转世几回,他都会爱你,但同样的他也忘不了你的背叛,所以他要永远记得这道箭痕。因此每一次转世,箭痕就像是胎记一样跟随着他。”
“是吗,这的确符合他的个性。”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放心,他还死不了,有你在,他会生龙活虎的。”贝罗斯的语气透着某种不甘心。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一点也不好,我提醒你一下,这个箭痕并没有那么简单。”
“嗯?”她有些不明白了。
“你用手摸一下胎记。”
她呆愣了几秒,伸手僵在空中。这块胎记,像极了一道呈半月形的伤口,鲜红的颜色,像是刚拔过箭,还渗着鲜血似的。尽管知道它是胎记,她总觉得可能会弄疼他。
“放心,他不会痛的。”贝罗斯听到了她的心声,呼气说道,听起来似乎是在笑。
她僵直的手缓缓落下,当触摸到他的胎记时,它倏地发生了变化,鲜红的颜色宛如血丝涌现,流淌不息,仿佛顷刻间就会滴落无尽的鲜血般骇人。
她惊叫着收回手,再看它,却什么也没有,依然殷红无比,却没有像是流血的迹象。
“只有你的触摸,才会让箭痕有变化。”
“那么深的伤痕,让他烙印在身上千世。可想而知,当年他中箭倒下的那一刹那,会有多么痛苦!”她无法忽略,在触摸时,她胸口那宛如撕裂的痛,就像中箭的人是她一样,心在淌血。
她淌下泪,滴落在鲜红的胎记上,混着红艳的颜色,泪水也化作了血滴,沿着他的背脊滑落。
“你别哭,我还有话没说完呢?”贝罗斯急躁地说道。
“你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