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雨笑道:“你管这些做什么,家里太平就好了,她爱做什么是她的事,就是不自重也轮不到你我来管。”
“可不是嘛。”秋穗说着凑近主子低声道,“府里老嬷嬷说,瞧见王妃在外头私会男人呢。”
梁如雨眸子一亮,反斥责:“不许瞎说,那可是关乎名节的,可不能给王爷脸上抹黑。”
“奴婢也是听说的,不过据那位老嬷嬷讲,也不是一回两回,这要是真的,万一叫哪家府里的人撞见,王爷什么面子都没了。”秋穗一本正经地说着。
“就是这样我又能做什么?”梁如雨心想,她不可能去指出赫娅,也不能去提醒她,总不见得进宫去对婆婆说,说她的大媳妇儿偷人?
“下回王妃再出去,咱们跟着吧,若是真的话,万一闹出事情来,主子也有话说。”秋穗眼睛眨眨,鬼主意便有了。
“也罢,下回再说吧。”梁如雨嘴上应着,心里却满不在乎,如今只要赫娅不来闹她,她爱怎么样真真和她没有关系,“你去给我准备换衣裳,我要进宫去。”
“唉?主子要去对贤妃娘娘说吗?”
“哪里为这个,我是去问问婆婆她有没有要捎带给王爷的东西,总不见得派个人去,太失礼了。”梁如雨说罢,便催促秋穗去打点。
不久二人进宫来,李子怡听说是要给儿子送东西去,感慨小媳妇心细如丝,倒腾半日理出一些东西后,便让静堇送她一起出去。一行人缓缓走在宫道上,才至一拐角处,却见三四个宫女跪着,地上是翻了的木盆和衣裳,一个老嬷嬷叉腰斥骂着什么,忽而噼啪两巴掌打在其中一个宫女脸上,看得人心惊肉跳。
梁如雨本不想多事,可突然见静堇脸色苍白,不由得问她怎么了,这一出声,叫那里的人听见,老嬷嬷忙过来请安,向梁如雨行礼。
梁如雨也只能端着身份应付了两句话,便要离去。可她们才走不远,那老嬷嬷又骂骂咧咧起来,几人回头看过去,便见她对着一个宫女又掐又打的,好不凶戾。
秋穗见静堇抱着东西的手打颤,忙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如雨瞧见,也道:“是不是她们里头有你认识的人?”
静堇这才道:“挨打的那个正是和奴婢从前一起伺候主子的静燕,她自从被罚去暴室后,好些年没见到过了,没想到今日却撞见了。”
这般说着,静燕那里似乎是又顶了嘴,那老嬷嬷气得一脚把她踹在地上,厚厚的宫鞋底死命地踩着她的胳膊,吓得旁边的宫女直打哆嗦。
暴室里的宫女大多是犯了错被罚去,或罪臣家里的女眷等,总之都是人下人,奴才的奴才极其低贱,里头的管事嬷嬷们也都挑粗实暴躁的,方能压得住。今日不知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这几个人,但梁如雨见静堇难受,且也看不下去这嬷嬷如此折磨那静燕,不由得又折回来,开口道:“嬷嬷看在我的份上,饶了她们吧。”
那老嬷嬷没想到梁如雨会回来,且态度谦和有礼,念她是贤妃儿媳又是景仁宫的堂妹,也容不得她揶揄发作,便也好脾气地回答:“侧妃不知道,这些贱婢都狡猾得很,三日不打就不行,这几盆衣裳都是景阳宫那里贵妃娘娘的,她们竟这样打翻弄脏了。敬事房那里问起来只怪老奴,老奴自然先找她们算账了。”
梁如雨瞧那静燕,脸上新伤旧伤没有一块皮肉是好的,发髻衣服都被扯烂了,手臂上也沁着血,真真是可怜至极。再瞧她抬眼看静堇的眼神,虽含了几分恨意,却更多的是求助。而回头瞧静堇,她已无奈地转过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