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琛笑道:“符望阁那里也不会有人住进去,将来你若喜欢,再搬回去也不难,总之如今是为了孩子们,那里毕竟太小,哪里挤得下这么多人。”
“臣妾就是感慨一下,这里也很好的。怎么能再搬回去呢,往后初龄和泓曦越来越大,那里根本就住不下了。”嗣音笑道,也不掩饰心里的惋惜,“就是可惜不能登高在阁楼上和皇上喝茶下棋静静的说话,这里抬头就只能看到高高的宫墙,砖瓦梁栋,怪闷得慌。”
彦琛浅笑,握了她的手往正殿后面绕过来,指着眼前一汪水塘和小桥亭台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皇后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才挑了这里,那么多殿阁里,唯有景仁宫是有水的。你别小瞧这池塘,它可是活水。往后咱们就在这里下棋说话,也是惬意。你若仍旧喜欢高处,朕有了空闲就带你去角楼看看,比符望阁的视野更开阔,也比从符望阁过去容易。”
嗣音喜不自禁,拉着彦琛几步越过那小拱桥,两人在亭台里坐下,伏在栏上瞧见水塘里有锦鲤游动,她笑道:“将来初龄再大些,闹着要抓鱼儿来玩怎么办?这一池子鱼还不叫她折腾死。”
“由她玩去,只是你们千万小心别叫她跌下去,着池子有一人深,你我下去自然无事,可初龄还小,往后她再领着泓曦玩闹,一定要有人看着才行。”彦琛提及这些,不免严肃起来,又道,“你手下就这几个人不成,那日皇后与朕说,蛮儿故世后念珍念珠无处安排,他们都是有经验的大宫女,搁在别处怕浪费了,而你正需要人,若你不介意他们曾跟过蛮儿,就想放到你这里来。”
“娘娘的安排自然是好的,往后有她们在,臣妾也好省心不少。吉儿、祥儿陪孩子们玩耍还行,做事情就完全不能了,谷雨平日一个人四处照应,也够辛苦。念珍念珠过来的话,就让他们照顾泓曦和初龄好了。”嗣音欣然接受,她并不介怀宋氏的暴毙,也感念皇后对自己的诸多照顾。本来她就觉得人手不够用,初龄虽然大了,却因会跑会走远比婴儿时带她更辛苦,坐月子那会儿谷雨几个围着自己转,若非贵妃那里抱过去带着,符望阁里的人真是忙不过来。
嗣音又道:“淑慎虽在及笄之年,可臣妾心里舍不得的,皇上不要那么早将她嫁出去,她的心性也全没长好,再留她在宫里两年吧。”
彦琛笑道:“你竟在担心这个,傻子,朕作甚急着要把她嫁出去。淑慎对泓晔影响很大,就算是朕私心吧,朕希望她这个姐姐能再多陪泓晔两年。”
“那最好不过了。”嗣音放心,之后两人欢喜地说些私己的话,不提。
且说如今已是二月,小皇子出生月余,梁昭仪也正式迁入景仁宫,可谓风头一日高过一日,当初一些冷眼旁观皇帝对那个梁才人青睐有加的大臣也按耐不住,这一晃到了隆政五年,曾经七品宫阶的小才人竟然已跃身为从二品昭仪,且盛宠不衰,更有不可预估的势头,而最重要的是,这个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女人如今儿女成双。
元宵前夕那封折子若说是老臣们试探皇帝的,如今他们是真正要摩拳擦掌付诸行动了,总不见得眼睁睁看着这个江南女子势头日盛,将来她的儿子成为储君太子,让他们这般支持皇后的老臣无处容身吧。
容栗阳虽是读书人,但府中门生无数,当初送女儿出嫁时就看中女婿是真命天子,虽然其间诸多波折,最终的结果还是证实了他的眼光不错。可惜女儿的孩子接连夭折,让他另一个失望最终趋于落空。但如今女儿在这个年岁上喜得麟儿,委实叫他这个外公不得不相信是上天的安排。
既然如此,他怎能容许那些庶出的皇子来破坏外孙的前程,势必要在泓曦未成势前,先定下泓昶的将来。
三日后,一封联名奏折递到皇帝面前,此番不再是提醒皇帝该立储稳固朝纲,而是直接谏言,当依照祖宗规矩立泓昶为太子。
涵心殿里彦琛劈手扔了这本折子,冲着方永禄骂道:“什么东西!”
方永禄吓得匍匐在地,不知所措。
“叫老七进宫来见朕。”皇帝随即怒斥。
之后晏璘匆匆进宫,得知此事也哭笑不得,说:“只怕皇嫂那里一点动静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不怕皇上迁怒皇嫂吗?”
“你皇嫂那里早与朕达成默契,偏这一群老腐朽不知天高地厚。容栗阳自己不出面,他以为朕就不知道他的心思了吗?既然他们那么喜欢闹事,那就让李家的人跟他们去斗,你我作壁上观,看他们能闹到什么时候。”
晏璘听着皇帝的怒言,心里也是无可奈何。而温和了许久的隆政帝再次露出他严苛狠辣的手腕,晏璘离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散播泓曦出生传奇的人,杀罚囚禁,无所不尽其极。一时京城里人人自危,关于泓曦的传说不出三日就平息下来。
这日和郡王府里,梁如雨正打点要托人送去西南的东西,她的丫头秋穗进来道:“王妃出去了,那里的姐姐叫奴婢晚些再过去问。”
原是她让秋穗过去问问赫娅有没有要带给泓昀的东西,好一并打包捎上,此刻听说她不在家,便作罢,只说“再等等。”
秋穗已是如雨的心腹,便不由得嘀咕道:“王爷也不在家里,王妃三天两头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