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脚步声,凉亭内的两人快速离去,颜月夕看着在空中翩翩离去的相拥身影,脑中骤然出现花彦钦中毒变傻时抱着她飞向碧波潭的画面。
一切好像刚刚发生,可一切却都不再一样。而眼前的一幕就像一个巨大的笑话,嘲笑着颜月夕两世加起来活了那么久,却还像个傻瓜一样轻易就被玩弄于股掌。
颜月夕努力的深呼吸,强迫自己将眼眶内的眼泪收回去。
“王妃,你在这儿呢?刚刚看你不见了,吓死绣心了。”
绣心紧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月夕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气,才转过身开口道:“你去哪儿了,这是哪里?”
绣心扶着颜月夕,被颜月夕冰凉的双手吓了一跳:“这是延春宫,你醉了,然后又被蛇袭击,皇后让周麼麽带你过来休息一下,顺便让太医瞧瞧有没有问题。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绣心攥着颜月夕的手,关切的看着颜月夕,回到屋内,绣心才发现颜月夕整个一张脸都是惨白。
“没事儿,做了个噩梦。我现在好了,我们回去吧。”颜月夕看着绣心说道。
绣心点了点头,说:“好,那我去跟周麼麽说一声,好备了轿子送你过去。”
颜月夕拉着正要往外走的绣心说:“不必了,找个认路的宫人送我们走就好,我不舒服,不想坐轿子。”
绣心想了想也是,刚刚颜月夕以坐轿子就恶心了,此刻脸色这么不好,走走路吹吹风说不定还会好点。
“那好,我去找人,你在这儿稍微等我一会儿,可别再到处乱跑了啊。”绣心不放心的嘱咐着,颜月夕笑着点了点头,静静坐在椅子上。
绣心出去不多一会儿就找了到了人,然后扶着颜月夕,跟在打着灯笼的宫人身后,往宴客厅返回。
刚刚走到宴客厅门口,颜月夕忽然被人从身后猛地撞了一下,虽有绣心扶着,可颜月夕本就手脚无力,被这么一撞,整个人猛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颜月夕站定,有点生气转过身,却见身后竟是西陵羽。
“呀,羽儿撞到王妃了,真是抱歉,羽儿只是刚刚知道了一个消息,情难自禁,故而……还请王妃原谅羽儿的莽撞。”西陵羽嘴里说着抱歉,可神色却丝毫不见内疚。
那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颜月夕,让颜月夕觉得仿佛有两条冰凉凉滑腻腻的蛇在身上爬行,瞬时一股无名火蹭的一下便烧了起来,想也没想便开口道:“公主大晚上这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西陵羽闻言,顷刻便红了双眼:“王妃,羽儿不是有意的,羽儿也给王妃成心道歉了,王妃怎可说这样的话?”
颜月夕难以置信的看着西陵羽,心想这脸会不会变的太快了,她演哭戏都还要稍稍酝酿个一会儿的。而且这么一句话居然就能让西陵羽红眼,刚刚喝酒那么豪爽的那个人去哪里了?
“怎么了?”颜月夕正奇怪着,花彦钦的声音便从身后穿了过来。
颜月夕瞬时便明白了过来,她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也演过那么多角色,恶毒女二最擅用的招式,她竟然给忘记了。
颜月夕看着梨花带雨的西陵羽,啧啧道:“公主当真是生错了时代……”
花彦钦本就因为担心颜月夕,一直盯着门口看,刚刚看到颜月夕出现,于是立马就迎了出来,可走出来却看到颜月夕一脸怒色,而西陵羽却已满面是泪。
“慕白,不,王爷,没事,羽儿没事儿。”西陵羽吸了吸鼻子,强笑着看向花彦钦,轻轻擦了擦眼角开口道。
颜月夕冷笑着看了看花彦钦和西陵羽,想着刚刚在延春宫听到的话,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花彦钦说:“王爷,我累了,可否先行离去?”
花彦钦不解的看着颜月夕,虽满是困惑,还是开口道:“累了,那便回去吧,我和你一起走。”
花彦钦对一旁的西陵羽说了句抱歉,正准备要与颜月夕离开,西陵羽的哥哥西陵铎却叫住了花彦钦,说有事相商。
花彦钦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颜月夕,刚要开口婉拒,颜月夕便抢先说道:“王爷有事便留下吧,马车就在宫外,我自己可以回去。”
颜月夕说完,对着一旁的西陵铎和西陵羽点了点头,便转身快步离去,花彦钦看着颜月夕带着点决绝意味的背影,眉心蹙的越发紧了。
颜月夕走的飞快,一旁的绣心不知不觉间竟然需要小跑才能跟上颜月夕的步伐。
没多久便到了宫外,上了马车,颜月夕忍不住对绣心感慨道:“秋天了啊,晚上竟然这么冷了。”
绣心看着颜月夕,虽不清楚颜月夕究竟为何眉眼间藏匿了如此深重的伤感,可还是紧紧的将颜月夕冰凉的双手捂在怀中,期望能带给颜月夕一丝温暖,融化她眉心那一抹寒意。
马车缓缓往睿王府驶去,可走着走着,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颜月夕和绣心毫无防备的便倒向了马车的另一边。
“这是怎么了?”绣心扶起颜月夕,打开车帘问车夫。
车夫趴在地上检查半天,一脸郁闷的给了绣心一个悲催的答案,马车坏了。
时辰已经不早了,皇城的街道上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距离王府还有一段距离,绣心无奈的看着颜月夕,颜月夕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心想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哪哪儿都不顺,喝口凉水都塞牙。
“王妃,这可怎么办?”绣心问道。
颜月夕叹了口气说:“怎么办,走回去呗,还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