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心眼见颜月夕已经满口醉话了,可花彦钦却仿佛消失了一般半天不回来,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巴巴的看着,刚才的一出闹剧几乎将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而颜月夕竟然还疯疯癫癫、毫不顾忌的胡言乱语。
而更让绣心无奈的是,这位新泽国的王子似乎还对颜月夕的醉话颇感兴趣。
新泽国的王子正听着颜月夕胡言乱语,忽然身后的仆从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于是他对颜月夕说:“王妃既无大碍,那我便离开了,对了,王妃,你的发簪非常适合你。”
王子说完,便意味深长的又看了颜月夕一眼,对绣心说:“好好照顾你家王妃,莫要再让她喝酒。”
绣心忙不迭的点点头,新泽国王子遂放心的准备离去,可刚转身,袖子却忽然被颜月夕扯住。
他回过头,原本醉眼迷离的颜月夕,神情微微低落的说:“你知不知道送我这簪子的人去哪了?”
新泽国王子闻言,身体微微一僵,片刻后才回道:“去他要去的地方了。”说完,他抬起手似是要拍拍颜月夕的肩膀,却终是收回了手,转身离去。
颜月夕看着那个背影,情不自禁的念叨道:“绣心,你说子墨现在在哪里?”
因为睿王妃被攻击,圣上大为光火,当即便将舞蛇人抓了起来审问。而皇后为表示关心,立马让自己贴身的周麼麽带着几个丫鬟将颜月夕请到了距离宴客厅最近的延春宫,以便让太医诊治。
绣心陪着颜月夕随周麼麽去延春宫的时候,花彦钦依旧没有回来,绣心有心拖延一点时间,想等花彦钦来了再说。可是周麼麽却一副晚一刻便耽误了诊治后果很严重的架势,绣心只好颇为无奈的半抱着颜月夕,满心担忧的往延春宫走去。
延春宫虽不远,但走过去却还需要花一点时间,刚刚走出大厅,便有通往延春宫的软轿等在一旁,绣心扶着醉意蒙蒙的颜月夕上了软轿,可软轿刚刚出发,离开许久的花彦钦便返回了宴客厅。
花彦钦一进宴客厅,便有宫人上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花彦钦,花彦钦闻言神色立马便凝重了起来,可是碍于延春宫是圣上后妃的寝宫,他无法前去,只好强忍着担忧,坐在位子上等候。
颜月夕本就醉的难受,此刻被轿子晃晃悠悠一折腾,头晕的越发厉害了,好不容易到了延春宫,等绣心扶颜月夕下来的时候,颜月夕整个脸都苍白了。
绣心见颜月夕难受的厉害,忙与周麼麽带来的几个丫头将颜月夕扶到早已备好的房内,见颜月夕似是有点恶心,一旁的丫头都是训练有素的,端盆的端盆,拿水的拿水。
折腾了好一阵儿,颜月夕才算是消停了,这才请了太医来诊治,虽没什么大碍,但鉴于颜月夕醉酒,太医还是开了一副解酒的药。
而颜月夕却困意来袭,挡也挡不住的昏昏睡去。颜月夕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有人在摇晃她的肩膀,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绣心也不在身旁。
颜月夕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可大脑里模模糊糊,完全断片儿。她揭开被子,起身下床,问了几句有人吗,可都无人回答。
颜月夕满是疑惑的推开房门,屋外一片漆黑,不仅没有灯光,连月亮都被遮到云后。颜月夕左右看了看,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屋里等等看,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白,为何今日对羽儿如此冷漠?”
颜月夕一听这声音,刚要收回的脚,又轻轻的伸了出去,她蹙着眉心、满是怀疑的往声音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
颜月夕走了几步,便看到不远处的小亭子里似乎有两个人影,借着暗淡的星光,赫然是花彦钦和西陵羽。
“羽儿,我答应你要给你一个未来,那个未来也该是堂堂正正,被所有人见证的,故而,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都不可以给任何人机会诋毁你。”
声音刚落,颜月夕便看到花彦钦抬手将西陵羽轻轻搂在了怀中。颜月夕只觉大脑中嗡的一声,虽然早有预料,可这一幕还是宛若尖刀,毫无预兆的刺入心房。
“慕白,羽儿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羽儿等了你这么久,早已不在乎什么名分。若是王妃同意,羽儿甘愿做你的侧妃,只要能陪在你身边,羽儿什么都不在乎。”
“羽儿,你何苦妄自菲薄,而我又怎么会忍心让你如此委曲求全。更何况,你的哥哥、父皇怎么可能允许堂堂月丘国公主成为侧妃?”
“可是,若不这样,那该如何是好?”
“羽儿,你不必担心,我自会想办法让她消失,到时候,一切便顺理成章。”
颜月夕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她甚至仅凭声音都能想象出那人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可是此刻,却说着如此冰冷的话。
颜月夕忍不住想,对了,这样才对了,当初他去求赐婚圣旨,她便跟重九说过,若是她将来嫁入睿王府,她迟早会以重病不治暴毙而亡结束这一生。
只是颜月夕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而此刻听着花彦钦的这番话,却宛若五雷轰顶,手脚冰凉,整个人脱了力一般,站都站不稳当。
颜月夕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不断在心里怒骂着自己,为什么允许他走进自己心里?为什么看不穿他虚假的伪装?
极度的悲伤和愤怒,让颜月夕内息混乱,而在宴客厅一直焦急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