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娘,你醒了,奴婢叫笑儿,公子吩咐奴婢以后侍候姑娘。”笑儿脆脆地道。
凤栖梧淡淡颔首,起身。
“姑娘起床吗?笑儿服侍你。”笑儿边说边动手,服侍凤栖梧下床,然后便是着衣、洗漱、梳妆。
而凤栖梧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是冷然地配合着笑儿。
梳妆完毕,看着铜镜中那张端丽如花的容颜,笑儿不禁赞道:“姑娘长得真好看。”
凤栖梧唇角勾起,算是回应她的赞美。
“我去给姑娘端早膳。”笑儿开门离去。
凤栖梧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门,朝阳刺目,她微眯双眸。待眼睛适应明亮,她回首打量着这个舱房。舱中所有物件皆可看出十分贵重,便是当年家门全盛时,也不曾如此奢华,但又并不庸俗,一物一什搭配得当,放眼看去,自有一种高贵大方。
却不知那丰公子到底是何出身?
正思索着,门被推开,笑儿回来了,“姑娘,用膳了。”
凤栖梧移步桌前坐下。
用完早膳,笑儿收拾碗碟退下,等她再回到偏舱,便见凤栖梧正在拨弄着她的琵琶。
叮叮淙淙三两声,并未成曲,不过是随手拨动。
“凤姑娘起身了吗?”
忽然丰息的声音传来,凤栖梧一震,抬首环视,却未见其人。
“公子在正舱。”笑儿在旁道。
“请姑娘过来一叙。”丰息的声音又响起,清晰得仿若人就在眼前。
于是凤栖梧抱琵琶起身,笑儿忙为她引路。
推开门,入眼的便是窗前背身而立的人,挺拔颀长,灿烂的朝阳透窗洒在他身上,让他周身染上一层薄薄的金芒。
听见开门声,他回转身来,抬手挥袖间,周身光华流动,竟似比朝阳还要绚烂。只一双墨玉似的眼眸依旧黑漆漆的不见底,可她看着那双黑眸,总觉得那幽沉的深处藏着脉脉温情,却不知那一脉温情又是为谁而藏。
“凤姑娘住得可还习惯?”丰息在榻上坐下,同时抬手示意她也坐下。
“栖梧早已习惯随遇而安。”凤栖梧淡淡道。然后走近,在榻前一张软凳上落座。
“凤栖梧,栖梧——这名字取得真好。”丰息目光柔和地看着凤栖梧,这女子总带着一身的凄冷,“栖梧家中可还有人?”
听到丰息低低唤着“栖梧”,凤栖梧漠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柔和而温热,衬亮那一张欺霜赛雪的玉容,明艳灿目,落入室内四人眼中,都是由衷赞叹。
“无家无亲,何处有梧,何处可栖。”声音空缈,凤栖梧的目光落在丰息的双眸上,似带着某种执著。
那样的目光让丰息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拂开凤栖梧额前的发,指尖轻画她的眉眼。
眉如翠羽,目若星辰,肤如凝脂,唇若丹朱。
这一张脸不着丝毫修饰,自是丽质天生,冷冷淡淡却自有一种清贵气质。
这是难得一见的绝色,江湖十年,已很久未见这等干净清爽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