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庄。
李郎中关紧房门,从洗漱架上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丫环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有一碗粥和一盘菜。
“老爷,您还没用餐呢。”丫环说。
李郎中示意丫鬟把饭菜放到桌子上,说:“你去把管家叫来。”
片刻,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那男人不胖不瘦,不高不低,一进门就朝着李郎中的位置走来。“老爷,您找我?”
“今天什么日子啊,才从镇上回来,就摊上一堆事!上午日本人来,挨家挨户搜人,还说要是发现不明身份的人马上上报。紧接着,晚上就来了这几位爷!这可怎么办。”李郎中发着牢骚,左右走动着。
“老爷,您再整个丰台镇都名声在外,日本人也是仰慕您的名望,才没有为难咱们,听说邻村有一家子人就是因为不配合日本人,一家老小都被杀了,百姓们都是敢怒不敢言。”管家随声附和着。
“这日本人咱惹不起,可这些国军咱也惹不起,总不能两头受气吧!”
管家没加思索,说:“这些人不能留啊,要是哪个嘴欠的把这事跟日本人说了,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务必想办法把他们支走。”
李郎中继续踱着步子,双手背在后面:“怎么支走?支到哪去?”
管家向郎中跟前凑了凑,说:“实在不行,我去求求他们。”
郎中想了想,实在没有办法,便同意管家的提议,临走时还嘱咐管家语气不要太强硬。
聂风躺在床上,慢慢睁开双眼。整个下午他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虽刚喝下郎中煎好的退烧药,可是发烫的身体没有一点降温的迹象。
李大山坐在床头,不停地给聂风换毛巾,看见聂风睁开眼睛后,眼前一亮:“老弟,你醒啦!”
“李团长,真是太麻烦你了!”聂风轻声说。
“看你说的,你能拼了命保护金营长,我就不能照顾你了?”李大山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旋即又说:“聂老弟,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你那几个兵个个身手不凡,临危不乱。尤其你救下金营长之后,更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你是条汉子,讲义气!你这人,我李大山交定了!”
聂风微微一笑:“李兄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没那么伟大!”
“你就别谦虚了,好好养伤,过几天就好了。”李大山虽然是粗人一个,可是说话间还是没忘给聂风掩了掩被子。
房门突然打开,管家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
“几位军爷,这碗药是我家老爷亲自煎的,对活血化瘀有着特殊的功效。”
“放桌子上吧”李大山没回头。
管家按照李大山的意思将药放到桌子上,没有离开。
李大山半晌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回过头看见了身后的管家,说“还有什么事?”
“军爷,在下有件事......”
“有话说,有屁放!”
管家支支吾吾,半天,才蹦出几个字:“不知道几位爷什么时候......?”
“啥时候走是吧!”李大山听出他的意思,说。
管家一看李大山已经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也就没再不好意思下去,继续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最近日本人来的勤,恐怕您在这里会出什么危险!”
“你怕?我们可不怕,告诉你家老爷,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让他准备好酒菜,好好招呼我们,药要按时送上,有半点差池,定叫你脑袋搬家!”
“啪!”的一声,李大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那碗汤药差点洒出来。
管家身子象被雷劈了似的震了一下,无可奈何的走出房间,关上了门后,摇摇头走开了。
“什么?他们要住上十天半月?还不让我离开半步?”李郎中听后就是一惊,额头上顿时大汗淋漓,这可如何是好!
“老爷,实在不行,今晚......”管家靠近郎中,右手做出一个“刀”的样子,小声对郎中说。
“使不得!使不得!这几位猴精猴精的,万一被发现,那咱们可就活不成了!”郎中看着管家,吓得没背过气去。
“那依您的意思?”管家看这招行不通,也没了办法。
“你陷下去吧,我再想想。”郎中脑袋乱乱的,一时间理不出头绪,只好先将此事放下,让管家出了门。
聂风虽然不想麻烦人家,可是自己已经很难动身,也就由着李大山的意思,在这里养好伤再说了。
玉米地里,俞海南打开那张挂在秸秆上的纸。薄薄的,是一封信,上面写着:“要想赎人,三天内准备一千大洋。”落款是“飞云寨龙天霸!”
众人一惊,看来柱子被人绑架了。
俞海南将信合上,对王润南说:“柱子被土匪绑架了!”
“土匪?绑架?”其他人都膛目结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看来,土匪是要钱,柱子暂时没有危险!”王润南说。
“现在没危险,可不保证以后没危险那。”俞海南说。
“下面,我来作下安排。”三人靠拢后,王润南继续说,“俞海南去打听飞云寨的位置。陈远和我去准备一千大洋。”说着,王润南看看表,继续说:“现在是晚上九点,三个小时后,在宛平城外集合。”
说完,几个人离开了这里,换了百姓的行头之后,进入了宛平城。
找钱,去哪里找?无非就是偷,若大个宛平城里,找起来并不算费事儿,我们暂且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