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江家的?”
宋怀瑾看着跪在脚下的俊朗少年,实在不相信这般出众的孩子竟是一个奴仆。
“正是。”少年不卑不亢,倒显的颇有几分气度。
宋怀瑾一时间对他印象倒是不错,语气也柔和了几分:“是不是江家有什么事情要你传信?”
少年摇头:“并不是,小的过来是想告诉贵府夫人一声,江家最近和欧相商量着要陷害季相,小的祖父听着了,叫小的来说一声,让季相好防备。”
宋怀瑾听了这话一时间倒觉好笑:“我如何信你?你身为江家的奴仆,这时候倒是反咬自家主子一口,又说什么江家要害季相,就是谁听了怕也是不信的。”
少年咬牙:“小的知道您不信,说起来,若是可以,小的也不愿意反咬主子,小的也是没办法的,这是小的祖父的吩咐,小的……”
说到这里,少年就有几分焦急:“小的想见见贵府夫人。”
“见我做何?”
宋怀瑾很不乐意这少年去见季颂贤,才想回绝的时候,就听着季颂贤的声音,她扶着绕梁的手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冷意:“说句实话,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也是不信的,怕是你说服不得我。”
宋怀瑾起身笑着问季颂贤:“你怎么过来了?”
季颂贤一笑:“他在咱们家门房上等了那么长时间,我如何不知道,他即说是来道谢的,我自然要来瞧一瞧了。”
说到此处,季颂贤对少年道:“原你说要道谢,哪里知道竟是出卖主家的,或者说,替你主家来坑害我们的。”
少年越发的着急,额上已经有汗水冒了来:“小的知道夫人不信,只是。小的留一句话,还请宋夫人告诉季相一声再做决断。”
“你说。”季颂贤大大方方的叫那少年将话说完。
少年抬头看了季颂贤一眼,眼中有几分敬重:“夫人告诉季相这句话‘娘亲,孩儿想吃七。’”
“就这一句?”季颂贤挑了挑眉。
少年使劲点头:“就这一句。夫人和季相说了,季相若是信了小的的话,还请季相去猫眼胡同从北往南数第三家,小的必将江家要如何陷害季相讲出来。”
“好。”季颂贤一笑:“我会与季相言明的,即无事。你可以走了。”
少年起身又看了季颂贤一眼,季颂贤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少年眉目间有几分熟悉,一时呆在那里,待少年告辞离开之后,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宋怀瑾看出季颂贤的异常,有几分担忧。
季颂贤摇头笑笑:“无事,只是觉得这少年倒是有几分熟识,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一般。”
宋怀瑾却是皱皱眉头:“江家?如今江家在金陵城的也只有江家嫡系三爷,他在户部做主事。不过是个五品官,这少年莫不是他的家奴?”
“我也不知道这些个,你说是大约便是吧。”季颂贤想了一时又道,片刻之后拉拉宋怀瑾的手:“咱们去父亲那里用晚餐吧。”
“好。”宋怀瑾笑着应了一声。
这时候天色已暗沉下来,幸好宋家离季府倒是不远,季颂贤和宋怀瑾坐上马车没过多少时候便过去了。
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摆饭,伍氏看着季颂贤大吃了一惊,不晓得已然入夜她怎又回娘家了,也顾不得多问,立时叫厨房加了几道菜。
待弄好了。一家子团团坐下,伍氏才问了起来。
季颂贤便将她的车如何撞到少年,少年如何去道谢,又说了那么些个不清不楚的话全讲了出来。请到最后,季颂贤看向季亿:“爹,那少年叫我与您说一句话,叫您听了这话再做决定。”
“你说吧。”季亿面上也带着沉重,总觉得这事情颇为古怪。
季颂贤才要说话,不想季缜抬头对她笑了笑。她猛然瞧见季缜这笑脸,一时竟是愣住了。
“这又怎么了?”伍氏拽拽季颂贤,季颂贤回过神来对伍氏笑笑:“倒没什么,原我看着那少年眼熟,只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今儿看着八兄才想及,那少年眉眼和八兄倒是相似。”
“和你八兄长的像?”伍氏猛的抬头瞪向季亿:“不会是你什么时候偷养外室留在外头的种吧?”
季亿立时急了:“夫人,实在冤枉,我……”
季颂贤赶紧知着打圆场:“娘说的是哪里的话,不说爹对娘亲一片真心,就是爹真养外室弄出个私生子来,也不会叫自己的儿子去江家做家奴吧。”
这倒也是,伍氏这才放下疑心,又看向季颂贤。
季亿也看她,咳了一声道:“他说什么了,你快些说吧。”
季颂贤这才笑了笑:“他说,娘亲,孩儿想吃七。”
“什么?”季亿一听这话立时大惊失色,将筷子掉落在地上也不觉,脸色一时青一时白,随后站起来神情颇为激动:“你再说一遍。”
“娘亲,孩儿想吃七。”季颂贤从未见过季亿这般失态,虽也吃惊,可还是乖乖将那少年的话复述了一遍。
“那个少年,那少年果然与你八兄长的像?他,他还说什么了?”季亿激动的手都在颤抖,眼中更是流下两行清泪来。
这一回,不说伍氏和季颂贤,就是连同季纲和孙氏在内的所有的季家人都怀疑那少年是季亿的私生子了。
“他还说,说是爹听了这话信他的话,就去猫眼胡同从北往南数第三家,他会详细说明的。”
季颂贤呆呆的将话说完,一时心情复杂,没管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