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快要到三更天,我不敢再耽搁下去,催促陈天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灭了独眼的阳火就是!”
陈天咬咬牙,说:“好!待会儿我缠住独眼,你去灭了他的阳火。记住,阳火就在他心脏的位置!”
就在我们交谈的这会儿,独眼已经成功摆脱了所有的纸灵,驱使着白僵尸向我们走来。
陈天收起拂尘,猛地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将口中喷出的鲜血尽数收在手心,然后又从袖子里掏出几章黄色的符纸,以血为墨,在符纸上飞速地画着符文。
等那些白僵尸冲到我们面前的时候,陈天冷笑一声,将手里用血水画成的符纸,一一拍在白僵尸的脑门上。
说来也神奇,那些白僵尸是鬼魂所变,原本是人手所触及不到的,可陈天这次出手,却实打实地碰到了白僵尸。
白僵尸的脑门上贴上了陈天所画的符纸,立马停下了脚步,在原地撕心裂肺地惨叫。
陈天脚踩八卦步,再次冲进白僵尸堆中,手里持续挥舞着拂尘,打散了那些白僵尸。
趁着独眼的注意力被陈天全部吸引过去的时候,我猫着身子偷偷来到了他的身后。
躲在一块墓碑后,我屏住呼吸,以免被独眼察觉。我看着独眼佝偻的背部,盯着他心口的位置,心头狂跳。
为了秋水,拼了!
我猛地从墓碑后冲了出去,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独眼听到我的喊叫,下意识地回过身子,将心口正面暴露在我的眼前。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咬着牙,猛地一拳砸在独眼的心头上。独眼是只鬼,他的肉身早已经没了活人的气息,经过多年的腐朽溃败,变得不堪一击。
他胸腔前的肋骨,就如同被白蚁蛀蚀一空的木头碎屑。只听咔擦咔擦几声刺耳的脆响,我伸手就掏进了他的心窝!
我顾不得从独眼腐败肉身上传来的恶臭,按照之前陈天的指点,意图去掐灭他身体里的阳火。
独眼吃痛,在疯狂地叫嚣着,一双长满恶心尸斑的鬼爪掐着我的脖子。他掐的很用力,破了皮,我的脖子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陈天站在一旁插不上手,急的对我大叫:“林柯快动手,就是他的心脏位置,紧紧握住了不要松开。只要坚持十个呼吸的时间,阳火必灭!”
独眼全身都颤抖着,鬼目大张,异常的恐怖。他大叫着:“竟然把这秘密告诉外人!陈天你才是真正的师门叛徒!就不怕你师父将来惩罚你吗?!”
陈天根本不搭理他,朝我大喊:“快啊,握住你的手,不要松开!”
我听陈天的话,在独眼胸腔内猛地一抓,然后不管抓住了什么,就只顾紧紧握着拳头。我在想,就算我抓着的是威力无比的炸药,哪怕把我手炸个稀巴烂,我也誓必不会松手。
用我一只手,换秋水一条命,值了!
但独眼的体内,自然没有炸药这样的现代武器,而是一团火。准确的说,我看不到火,但是我能感觉到紧握住的手心传来无比剧烈的灼烧感。那感觉,就像把手伸进了沸腾的油锅里!
很烫!而且越来越烫!我痛的忍不住大叫出声,颤抖手几乎就要松开。
“别松手!”陈天鼓励着我,一边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二、一!”
当陈天喊“一”的话音刚落,独眼突然怔住了,仅剩的一只正常的眼睛里,充满怨毒的神色,死死地盯着我。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独眼的眼神变得空洞,他掐着我脖子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下,整个人晃晃悠悠地立在原地,胸口淌出的绿色,流了一地。
我收回手,看到手心被阳火烧成一片漆黑,并感到钻心的疼痛。
将独眼带回孙老头的住宅,看看时间,凌晨十二点刚出头,正好踩着三更天的尾巴!
刘湘香从棺材上跳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显得似乎有些失望。她看着我笑说:“不容易啊,想不到你们还真的能带回这只老鬼!”
我这会儿没心情去猜她的心思,大声催促她说:“别废话了,赶紧求秋水,三更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刘湘香有些不满我的态度,重新坐上棺材,说:“急什么?都说“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要求秋水,得再等等!”
我没有耐心去陪她兜圈子,急忙问:“等谁?!”
刘湘香指了指门口,说:“等的就是它们!”
我正要转头去看,一旁的陈天立马拉住我。他轻声对我说道:“千万别回头,这是阴间来索命的的无常,不要让它们知道我们能看见它们,不然会有麻烦!”
陈天顾忌很多,可刘湘香不怕。她就做在秋水的棺材上,还晃荡着小腿,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她对着独眼的鬼魂勾了勾手指,独眼摇摇晃晃地走到她的身边。
好似刮来一阵大风,孙老头家的宅门就被打开了。我就站在一旁,屏住呼吸,听到有铁链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我知道,这是地府无常用来锁住鬼魂用的。
但我只能闻其声,却不见其人。看陈天皱着眉头的样子,似乎也是看不见。
我们不能,刘湘香却可以。她突然一巴掌拍在棺盖上,死死摁住,对着面前的空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两位招魂使,好久不见!”
孙宅院子中的地上卷起小旋风,传来呜呜呜的怪声。
只听刘湘香摇摇头,说:“这人阳火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