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白挑起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温暖缓缓垂低眉眼,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做法,总不能坦白告诉他,她就是打算和他在一起的!
明明已经够明显了,难道还要让她再一次把脸给豁出去?
她还有女人的矜持心,她是在乎这个男人,却不想卑微低贱到完全没有了自己唐!
“我……我想让你振作起来。”
苏慕白眼角微微上翘,深沉的眼神如同浩瀚的夜空,有零零碎碎的糕暗中闪动,他沉吟了片刻后,直勾勾盯着她问:“只要我振作起来,你是不是就不再纠缠了?”
温暖愣了一愣,微微怔忪过后,勉为其难的点头。
或许是真的厌烦了吧?
她扯起嘴角想冲他笑一下,还是无法办法笑出来。
他都用到纠缠这个词了,她连一点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除了哑口无言,只剩下喉间一片苦涩。
苏慕白不再多说什么,捏着手中的车钥匙转身出屋,踩着拖鞋又直接下楼去。
等到温暖把厨房和卫生间全部打扫干净气喘吁吁走出来,苏慕白才把她的行李箱给拎到屋子门口。
苏慕白的慢动作微微让温暖惊诧,尤其是他扶着门框低着头微微喘气,温暖走近他,才发现他满脸苍白,额头正在冒着冷汗!
“你怎么了?”
温暖心里咯噔了一下,伸出手臂准备去搀扶他,不料被男人的胳膊无情甩开。
“你走啊!”
苏慕白骤然间变得十分急躁起来,他捏紧拳头,极力压抑着身体里的某种痛苦,然后大步匆匆冲到卧室里,房门哐啷一声猛然关上。
温暖呆立在原地,手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她还来不及反应回来刚才这一幕情景,卧室里就不断地响起翻箱倒柜的声音。
隔着一道房门,温暖仍然可以听见男人痛苦嘶哑的声音,一遍一遍重复呢喃着相同的话:“我的药呢?我的药在哪儿……”
温暖拍了拍门板,在房门外面心急如焚的叫嚷道:“你需要什么药?我帮你一起找,苏慕白你先开门好不好?”
卧室里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话,又是一阵物品落地的沉闷声音,男人的呼吸似乎变得越来越不顺畅起来,声音也在一下又一下地抽搐,“在哪儿……为什么找不到了……”
温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却能感觉到他越来越强烈的痛苦,慌慌忙忙掏出口袋的手机,一边在门外安抚他,一边开始拨打电话,“你别急,我马上叫救护车来!苏慕白,你听到我的话没有?芸姨还在家里等你回去,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尾音未落,一阵碰碰撞撞的剧烈响动从门后传来,温暖始料未及之际,房门骤然间开了,搁在耳畔的手机一下子被人给抢过去,狠狠砸落在一旁。
苏慕白冲她焦急地低吼了一句:“不要叫救护车!”
他扶着门框急促的喘息,整个人好像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漉漉的,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血丝满布的眼眶里止不住地流下泪水来。
温暖惊愕地看着他,苏慕白想要缩回去关门已经晚了,温暖抵在门口,看着刚刚收拾好的卧室再次变得乱七八糟,她没有生气的心思,只是觉得后背有点森森的凉意,就像那逃也逃不开地一种可怕的预感。
“你……”
她嘴里的话才刚出来一个字,男人就已经抱住自己的脑袋,退缩到卧室的床铺上痛不欲生地滚来滚去。
温暖的话噎在喉咙里,她看着苏慕白掐住自己的脖子,脸上快要涨成猪肝色,来不及多想,直接冲过去拉住他铁铐般的胳膊阻止。
“救救我……”
苏慕白疯了般抓住她的手腕,眼神越来越涣散,嘴里断断续续的溢出白色唾液,“我受不了了……”
温暖的手腕几乎快被他捏断,她咬牙忍着钻心的痛意,听着男人越来越微弱的呻吟,手上被勒紧的力道也慢慢消失了,她盯着床上渐渐昏迷的男人,不由自主地抱住这具微微抽搐的身躯。
半夜凌晨,居民楼周遭一片静悄悄,床头一灯如豆,苏慕白醒过来的时候,凌乱的卧室里已经被重新整理过了,不仅如此,他身上汗津津的衣服也不见了
tang,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棉衫。
温暖睡在外面的沙发上,身上搭着一件厚款的白色外套。
苏慕白站在门边凝视着她的睡颜,过了一会儿,从卧室里搬出一条被子拿过去盖在她身上。
温暖睡得很浅,原本饿过了胃里有点不适,睡觉时也轻轻蹙着眉头,哪怕是极轻的响动顿时把她给惊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瞅到静静站在沙发旁边的高大身躯,意识猛然惊醒过来,翻身坐起来问:“你醒了?”
苏慕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在她身边空出来的地方坐下。
身边的沙发骤然沉陷下来,温暖也感觉到那股沉重的力量。
“你都看到了。”
苏慕白微微启齿,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和难堪。
温暖心口不由自主地收紧,她犹豫了一下,忍住涌上鼻头的酸涩之意,张嘴低声问道:“什么时候染上的?”
“进去的第三个月。”
苏慕白轻描淡写的回答,漠然的口吻好像说着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情。
温暖微微一惊,脸色一阵泛白,动了动嘴,终究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到底是她连累他了。
对不起,三个字,她想说一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