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不顾一切地扯开脚上的小蛇,冲破阻拦,向丫头扑了过来。我和蓝止歌正要出手,白蚩皇头上的七宝丝嵌鎏金冕忽然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拍在猫头鹰的脸上,将他砸了个眼冒金星四脚朝天。
荆伤从地上捡起鎏金冕,拭去灰尘,对着有气无力的乌云落冷笑道:“真是百密一疏,镣铐都换成妙步蛇了你还能找到机会出手,可惜只剩这么一点威力。”
乌云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堂堂魔君,却甘愿给一个骗子捧臭脚,你也能名垂青史了。”
荆伤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连咳两声。乌云落身后墙上的木板登时“咔咔”裂开两条,像两只手臂一样环抱起来,紧紧箍住了乌云落的脖子,勒得她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住手!”蓝止歌叫道。
白帅帅优雅地摆摆手:“注意风度。”荆伤便收了功。
“暴力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白帅帅走到乌云落面前,蹲下身子用长长的指甲抚摩她颈上的勒痕,声音充满感伤,“何况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有的只是难忘的美好回忆。”
“呸!”乌云落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放肆!”粗重的声音从傀魈的人墙中传来,同时一道黑光掠空而过,划向乌云落的头部。刺耳的音爆令人心惊肉跳,却见蓝止歌已经挡在乌云落面前,他的反应总是比我们快一拍。“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他捂着脸骂道,鲜血从指缝中渗出,他只是不会死,疼痛感并不比常人少一分。
说时迟那时快,那条两指粗的蛇鞭又呼啸着裂空袭来,白帅帅眉头微皱,侧目望了一眼,蛇鞭便在空中断成数截。“这么漂亮的脸蛋划破了太可惜,”白帅帅伸手穿过乌云落的长发轻触肌肤,幽幽道,“卿本佳人,奈何为囚。”乌云落奋力扭过头去,却被他捏住下巴又扭回来。
塔守从人墙里挤出,伏地叩首:“属下实在无法忍受这贱人对您的侮辱。”
“起来罢,我知道你忠心可鉴,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么听话,我就很轻松,不过缺乏乐趣,”白帅帅的目光转向乌云落,与她的倔强眼神对峙,“而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顽皮,我就不怕无聊,却又缺少那么一点点安全感。所以,你和他都是我最需要的人,缺一不可。”
乌云落露出轻蔑的笑意:“不巧,你和他都是我最痛恨的人,全是多余。”
一只白喙雄鹰呼啸着掠过莲花台飞了进来,停在塔守肩头,塔守从它脚上取下一只小竹筒,双手呈给白帅帅。白帅帅单手握住竹筒,用拇指轻轻一推,竹筒便断为两截,一股青烟从断口处飘出,白帅帅深深一嗅,神色微变,一边转身走向莲花台一边对塔守说:“好生相待,不得动粗。”
荆伤走过来没收我们的随身物品,我据理力争:“臭死你!”成功保住了两只夜壶。
临走时,乔引素随手抛洒出一大包东西,崇拜者们蜂拥而上,饿狗抢食般斗作一团,抢到的人幸福得涕泪交加,几乎要瘫痪过去,细看尽是些头发、碎指甲和皱巴巴的袜子。
“这是什么?”我问。
“白帅帅的。”乌云落说。
这一次我终于没忍住,吐得酣畅淋漓。
高级宝贝的高级之处在于不让人们发现它的高级之处,正如武林高手往往大多长相平凡,如果“比邻镜”和“还泪盏”有着花哨出众的外表让人一看就怀疑是宝贝的话,恐怕就会被他们没收去,而我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这次师父的四周环绕着海棠花形状的粉红色“归心气”,美轮美奂。
我把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讲述了一遍,师父听得悠然自得,还嗑起了瓜子。我说:“师父你不说点什么吗?”
师父吐掉瓜子壳:“你没问,我说什么?”
我很懊恼:“事情有点不对劲,你不是说我刀枪不入的嘛,我怎么就给松针扎得遍体鳞伤?”
“没错啊,你是‘拳脚无伤、刀枪不入’,”师父淡定地答道,“松针不在其中。”
“……那我以后看到绣花针也要躲?”
“不,”师父顿了一顿,说,“流星锤、板斧、三节鞭、霹雳珠、刺猬、仙人掌……你都得躲着点。”
丫头忙问:“那如果对方把刀的名字改成了剑,也能伤到他吗?”
“问得好,”师父竖起食指,“能。”
我几乎昏厥:“揍死盾就是这么个破玩意儿?”
师父安慰我:“不要太悲观了,刀和枪毕竟是主流兵器,大多数人还是伤不得你的。”
我沮丧地说:“他们伤不得的时候就换兵器啊。”
师父一愣:“有道理,不过,你不是还有杀人于无形的绝技嘛,先下手为强。”
我跳了起来:“一提这就来气啊,每次发功都要先脱一下,再提一下,高手对决分秒必争,多一个步骤就多一分危险,难道不能简化点?”
师父说:“很久以前,有一位跟你差不多的高人,他也觉得脱了又提太麻烦,于是简化了动作,练成只脱不提,然后就被人们当成暴露狂关进了精神病院。”
我联想到乔引素骂的那句“流氓”,才悟到“脱杀技”这一脱一提整套动作的科学性与实用性。
师父又说:“这问题的关键不在程序,而在技巧,熟能生巧,随着你不断实践和练习,多复杂的动作都不过是电光石火,到时候谁也看不清你做了什么,只见结果。”
我正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丫头又问:“白帅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