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看得连雾目瞪口呆,看着那倒在血泊里的女子,不由大奇道:“师兄,她做了什么?”
陵貉伸手将那被他弹出去的灵兽袋吸回来,沉默着打开,手中泛起青光,不过片刻,其中便有什么东西发出细微的叫声,从袋里一头飞了出来,被陵貉一指头捏住,给他看。
连雾好奇地凑头,嗬!两只黑乎乎的小虫子,发出极轻微的嘶嘶声音,如蛇吐信子一般,那虫子极小,只有绿豆大小,在陵貉的指尖奋力地扇着小翅膀挣扎,扭身,想钻进陵貉的皮肉中去。
“这是什么?”
陵貉见他看清楚了,一指头就把那两只虫子碾死,重新御起飞剑,漫不经心地道:“闽铃,是一种蛊虫,能悄无声息地钻进人体内,只需半月便可爬到脑中,啃食人脑,此物特殊之处在于,一般的修士都发现不了它。”
连雾站在他身侧,扯住他的衣袖,冷哼道:“方才我就不该多嘴说那一句话,这人也是脑子不清楚,我等既然救了她,她竟然反口便要咬人,果然最毒妇人心。”
陵貉沉默片刻,道:“人心莫测,怎知他人所思所想。”
闻言,连雾也不说话了,只闷闷地道:“若有下次,我必不加理会,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又忙叮嘱陵貉道:“这世道太险恶了,师兄你也要小心才好,不要让人算计了去。”
陵貉反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很快又放下了,淡淡地应道:“好。”
因为黑狸不喜欢呆在灵兽袋里,连雾只好遗憾地把白狸放进去,然后抱起黑狸一顿猛揉,一面道:“黑黑,这世上像我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你若是落在别人手上,肯定把你扔在灵兽袋里,天天跟别的灵兽打架抢地盘,我对你多好啊。”
黑狸嫌弃地一爪子拍在他脸上,喵喵叫着扭开脑袋,不要脸。
两人足足飞了三日才到达陵貉所说的葛山,而当初陵貉使用木遁符箓时,仅仅只用了半日,可见木遁的速度之快。
葛山地处紫气宗的西南方,两地相隔并不是很远,连雾不禁有些紧张,走路都要左右张望,生怕那清宥长老从哪里钻出来,将他两人一锅端了。
陵貉见他如此,想说点什么,但是他一贯没有安慰过人,只是道:“清宥此时大约在闭关,没有一年的光景,怕是不会出关的。”
连雾这才放松下来,跟着陵貉进了葛山,山中树木葱茏,鸟儿啁啾呖呖,没有人迹,但一路风景尚好,连雾左看右看,倒不觉得无趣。
两人走在山路上,路旁有许多苍翠的古松,枝干虬劲,骤闻几声“吱吱——”从树上传来。
连雾好奇地去看,只见一团褐色的影子在树间跳跃,脑门忽然一痛,“啪”的有什么东西砸在额头上,他吃痛地捂住头,细看地上,滚动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松塔,想来这就是砸在他脑门的凶器。
他弯腰捡起那松塔,耳边听到那“吱吱——”声愈发的大了,好似在嘲笑他一般,他直起身来,往那叫声的方向看去,松枝间挂了一只小猴子,双臂吊着树枝,正低头看他,竟然十分的幸灾乐祸。
连雾又瞅了瞅手中的松塔,脑门还隐约作痛,他举起手来,作势要扔那猴子,哪只那小畜生反应快得很,荡到另一根枝干上,倒吊着,“啪啪啪”的朝连雾一连扔了三个松塔,看他躲避不及,被砸个正着,立时“吱吱吱吱——”地叫起来,喝彩一般。
把连雾气的,一股火直冲脑门,头上那几个包也愈发地痛起来,完全没有注意陵貉已经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正等着他,他只顾着泄愤,“唰唰”将手中的松塔全朝那可恶的猴子扔过去,可惜准头力道完全不够,一个都没有砸到,反而惹来那猴子更大声的嘲笑。
那猴子在松树间得意地跳来跳去,突然,它抓住的一根枝干没有任何预兆的断裂开来,那小猴子乐极生悲,毫无防备地从两丈高的树上摔下来,发出一声惨叫:吱——
连雾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好似他占了上风似的,直到陵貉喊了一声:“过来。”
他这才跑过去,说起刚才的趣事,眉飞色舞地讲那猴子如何倒霉地从树上掉下来,对自己被砸得满头包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陵貉静静地听他说了半天,也不言语,只是突然发问:“你额上怎么肿了?”
糟了!连雾忙捂住头,话语含糊地想搪塞过去:“唔……方才不小心被树撞了一下么……”
陵貉面无表情地挑了一下眉,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两人渐行渐远,徒留那小猴子“吱吱”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那断裂的树枝,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每日都经过的枝桠,今天怎么这样不结实了?
陵貉带连雾进入了葛山的一处洞府之中,洞府不大,但胜在地下有一处小灵脉,洞口的阵法中有几枚传音符,陵貉收起来,进得洞府内,往符内注入灵力,开始逐一地听。
第一枚传音符似乎已经很久了,声音的主人是个年轻的男子,音色朗朗,带着几分笑意:“陵貉吾友,见信如晤,自钟山别后,数月未见,心中甚念……”
随后便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废话,大意是,我前两天路过赤血魔域,他们的少主突破元婴,摆了好大一场宴席,我过去顺便摸了两坛子好酒,等你出关就一起来喝酒聊天,然后就没了。
第二枚传音符显然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男子絮絮叨叨地说,我已经不在蛮荒之泽了,那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