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翎无罪释放出狱,三天后,那死尸在刑部的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撞墙死了。
刑部一众官员,又吓了个半死,几个胆儿小的,直觉得这个地方邪性,第二天就直接辞官不做了。
只是,叶夜里,燕丘和叶翎之间的明争暗斗却日益激烈起来了,燕丘想方设法地阻止叶翎见到祝一夕,可叶翎又千方百计地去见她,可是又碍于她和霁儿都在府里,都一直是暗地里过招,没敢真的打起来颏。
不过,叶翎也确实斗不过燕丘,他随便动点手脚,都足以切断他去见祝一夕的路,所幸祝一夕也知道他们两个不和,所以叶翎的事,她每日也都会自己亲自过问一遍。
燕丘等到叶翎离开,一拂袖重重关上了房门,道“不就是要他去当上北周皇帝吗?我去杀了那个昏君,再杀了那些奸臣,把他放皇位上坐着就行了,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夥”
照这样的势头,他们还得照顾他几年,虽然几年时间对他们来说,也短得不过眨眼一瞬间,可是他实在不想浪费在这里。
“那样能让他坐上皇位,可是我们走了以后呢?”祝一夕反问道。
她当然相信,燕丘是可以办到那样的地步,可是叶翎若没有足够的力量,没有足够的人心支持着他,他们走了之后,他也很快会被人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甚至丢掉性命。
所以,他们可以帮他,但许多事情还要等他自己去一步一步地完成,这也许很慢,但对于他确是个很好的历练,让他拥有更多的亲信,拥多人的拥戴,才能将来在那个位置上坐得安稳些。
“以后怎么样,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呗,反正早死晚死,他都是要一死的,轮回投胎再活一回就行了。”燕丘道,他们这些看透了凡人生老病死的,仙神妖魔,对于人的生死觉得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了。
“燕丘,凡人的生命或许短暂,甚至渺小,但那一生……都是很重要的。”祝一夕叹息道,虽然她已经不再为人,但她深知身为凡人之时的的感觉,他们想过好每隔一天,想努力完成自己所梦想的一切,也许在长生的仙神妖魔眼中,那些梦想轻微得不值一提,却是凡人一生奋斗努力的目标。
燕丘知道她是又想起了自己那段尚为凡人的岁月,他不曾身为凡人,自不懂主人有悲欢,只知道他们不管活得长,活得短,终会有一死,死了之后轮回再生,一世一世地周而复始。
所以,也更不懂,明明知道努力去得到的一切,终究在自己死后,也会失去,何必这么竭尽所能地去争取,把自己活得那么累。
“西陵家我亏欠良多,既然遇上了,能护他一世便护他一世。”祝一夕说道。
燕丘走近,心疼地说道,“总是想别人的事,也为自己想一想,想一想自己要什么。”
祝一夕笑了笑,些许苦涩,“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曾经,她一心想要那个男人爱她,她全心全意地倾慕他,等着他,守着他,她也以为那样的心意,她永远不会改变,但这一百多年来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当那个男人终于告诉她,他爱她的时候,她却没有了那份欣喜若狂。
甚至,她开始怀疑,是否自己一开始就不该那样的执着去追求那段感情,也许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悲剧的发生,所以当那个所爱的男人在她的眼前,唾手可得的时候,她却不敢伸出手去拥有了。
“你想要什么你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要的我知道。”燕丘含笑说道。
“哦。”祝一夕应了声,转身去见在外面玩耍的霁儿。
“喂,你就不问下,我想要的是什么?”燕丘郁闷地跟上她,问道。
“没兴趣。”祝一夕道。
燕丘是和亓琞完全相反的,亓琞凡事会先以大局考虑,总是尽力去做到各方的平衡,甚至会让自身付出代价,他也会做那样的选择。
譬,当年,他想要以自己的修元去让华茵公主归水神之位,他想为神域完成他要做的事,又不想要她的命,虽然最终在神域的阻挠下,死的人还是她。
燕丘却是不同的,他凡事是先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的,而今他又是以她为先的,因为她,他在不断地退让妥协,她都知道。
她曾经那样去企盼着一个男人爱上自己,而现在另一个男人,又她曾经那样地企盼着自己去爱上他,明明自己当初饱尝爱而不得的失落和心酸,现在却又要此地对待燕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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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无极圣尊最终会何去何从,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即便她不再爱无极圣尊,怕也无法再去爱上别的人。
因为她将所有的爱,将整个颗心都给了那个人,已经没有可以再给别人的地方了。
燕丘郁闷地垮下脸来,他都抓紧了一切机会在表白了,这个女人却回回都状聋做哑,真真让人恼火,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他早打得她答应了。
可是,对于她,他不敢打,又说不得,回回都是自己把自己气个半死。
“要不,等叶西林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去找个地方,保准无极圣尊永远找不到你,好不好?”
即便她仍是不接受他的心意,但只要他们能一起远离无极圣尊,就这样相伴着过下去,也是好的。
然而,祝一夕只是道,“燕丘我自己的事,让我自己做决定好吗?”
“我要不是让自己做决定,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要把你抓起,完全不费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