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青看他这模样,心中有了数。眼见秦正阳缓过劲儿后还欲再去追霍玉暖,探手一把拉住他,说道:“方才我问的那个问题,你可还记得?”

刚才的问题?

秦正阳顿了顿,想到了那些‘娶不娶’的话语。慢慢转向秦楚青,浓眉渐渐拧起。

秦楚青说道:“你若下定了决心娶,那便去追。若是怕伤口疼追不上,我还能派了人去帮你将她拖住,让她在外面等着你。倘若你决心不够,那就不必跑这一趟了罢!”

语毕,秦楚青简短却又明确地将霍玉暖拒了旁人的亲事、只求嫁给秦正阳的事情说与他听。

秦正阳哪里想到她会直截了当地问出这样一番话来?呆立当场,讷讷不得言。

秦楚青也是无奈。

她没料到秦正阳一回来,就要直接面对霍玉暖的心意。这般状况下,若是不解释清楚,怕是更加麻烦。

于是又道:“暖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脾性如何,你我俱都知晓。我不忍她受到伤害。若你不肯,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就让这事儿在这一刻了解。你这次若是过去了,就是认了这事,不准再反悔。”

她将话说得很明白。秦正阳就算再傻,听了这些话后稍一思量也能明白秦楚青的意思。

他本还不知秦楚青为何突然问起那些,如今晓得了,心神剧震。

一来,为了霍玉暖对他的一片心意而感动。

二来,他才发现,自己竟是这样的纯苯。女孩儿待他那样掏心掏肺,他竟是没有发现?

秦正阳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扶着门框,痴痴地看着霍玉暖离去的方向。片刻后,重重点了下头,道:“我去追她。”

说着,竟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挪动脚步小跑起来。

他跑的姿势略带有点别扭,秦楚青知晓他是伤未完全康复所致,看得心疼,忙唤来烟罗让她设法拖住霍玉暖。又遣了人去抬轿子,务必将秦正阳好生送到霍玉暖面前。

不多时,负责去找轿子的烟月行了回来,一脸为难地对秦楚青说:“小少爷不肯坐轿,非要自己走过去和小郡主说话。奴婢劝不住。”

秦正阳性子一向执拗。当初习武,便是一根筋到底地坚持下去,最终成功走了武路,踏入军营。现今他这般行事,显然是顷刻间想通后准备拿行动来向霍玉暖自己的决心。

秦楚青喟叹着摇了摇头。

她虽心疼弟弟,但这事儿毕竟是秦正阳和霍玉暖之间的事情,需得秦正阳自己拿主意才好。若是决心不够,反倒不如不走这条艰难路。

秦楚青想了想,让烟月也去了那边,又嘱咐她,务必和烟罗一道看紧了,将秦正阳和霍玉暖的事情暂且瞒下来,莫要让府里人发现。

——这事儿如果能成,固然是好事,但若无法成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等了许久,手中的茶盏都换了两次,秦楚青方才见到了归来的弟弟。

秦正阳脸色苍白,双眼却晶晶亮得十分有神。

看到秦楚青后,他捂着胸口正准备猛跑几步,刚一动作就牵动伤处。倒抽一口凉气,他只能缓下步子,慢慢朝着姐姐行去。

秦楚青看他神色,便知两人应当是已经商议过。便有几句话不得不叮嘱秦正阳。

“宁王府不是寻常人家。倘若你想娶暖儿,需得拿出决心与信心。若王妃她们不肯,你无论如何也没法得偿心愿。”

“嗯。我明白。我会努力让他们相信我的。”

秦正阳边应着声,边歪靠到榻上歇着——如今只有姐姐在,他倒是无需太过拘谨了。

“不。你不明白。”秦楚青轻声道:“他们若是一直不肯松口答应,又看暖儿年纪到了,做主给她订了亲,你当如何?暖儿又当如何?”

秦正阳猛地坐起身来,“可是他们怎么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秦正阳慢慢跌坐回锦被上,眼中神采慢慢消逝,“姐,你之前还让我争取的。”

“是要争取。只是怎么争取才能一击即中,需得细细思量。”

秦楚青又将之前的想法过了一遍,觉得把握很大,这便说道:“你出身不如旁人,权势不如旁人,所以你需得拿出些比旁人没有的优势来才行。”

秦正阳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是听懂了,但是又好像姐姐甚么都没说清楚。于是歪了歪头,茫然地看着她。

秦楚青勾唇轻笑,“既然你有决心有诚意,那就拿出最大的决心、最大的诚意来。她们寻不到比你更好的,自然就要选你。”她转眸望向秦正阳,眼中带了几分狡黠,“法子我可以帮你出。只是不知你能不能做得到。”

……

几日后,宁王府里刚刚从早晨的忙碌中慢慢转为平静,就迎来了两位客人。

正是秦楚青和秦正阳姐弟俩。

宁王妃很是喜欢秦楚青,自然十分欢迎她的到来。但是秦正阳……

一想到明远伯府的这个臭小子将自家孙女儿的魂给勾了去,宁王妃就气不打一处来。倘若他不是秦楚青的弟弟,宁王妃甚至想直接吩咐了家丁将人赶出府去,再不得进入宁王府的大门。

但是一看到秦正阳那犹带着伤痛的模样,苍白的脸色,有些虚浮的步伐,宁王妃就又心软了。

她想到了当年秦正阳为了护着霍玉暖而被燕王余孽重伤的模样。她还记得,这孩子将暖儿抱过来时那坚定而又倔强的眼神。

认真说来……暖儿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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