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前几日连续赶路太过劳累。这一日起身的时候,秦楚青便觉得身子有些发沉,很是倦懒。虽然明知是在旁人家里住着,最好要早些起身,虽然烟罗已经过来叫了好几次,但是秦楚青就是懒懒地不太想动。
烟罗见了她这模样,也是心疼。思量半晌后,去到隔壁屋子和秦立语商议了下,看能不能晚些再叫秦楚青。
秦立语压根不觉得这是要事。听闻烟罗的迟疑,她对镜正了正头上金簪,笑道:“能多睡是福气。像我,就算想多睡会儿,也是到了时辰就自动醒来。她既是不愿起来,就多睡会儿罢。左右这里也没有旁人在,无大碍。”
她说的‘这里’,指的是她和秦楚青如今住着的小院子。
前一日凌太太让人收拾屋子给两人住。本来说的是要捣腾出来两个院子,秦楚青和秦立语都说不必如此麻烦,只一个便够了。左右两人是姑侄俩,没甚需要太避讳的。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省了凌太太的麻烦,两个人住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
凌太太最终选了较为偏僻的一个院子。并非是薄待两人——秦楚青乃是敬王妃,凌太太再怎么样,也不会对秦楚青动那样的心思。她这是考虑再三,觉得这样的话秦楚青应当更能放得开一些,不会那么拘谨。
这也是凌嫣儿的意思。凌嫣儿也觉得,让秦楚青住得舒心更为重要。
如今听了秦立语这番话,烟罗有些明白过来凌家母女安排主子住在此处的用心了,于是放下心来,悄悄掩好了秦楚青的屋门,让秦楚青多睡会儿。
陈妈妈需得留在王府帮忙处理后宅事务,烟柳性子沉稳,也能在旁搭把手。因此秦楚青这次过来,只带了两个小丫鬟还有烟罗。
看着秦楚青睡得安稳,她就转去吩咐小丫鬟们做事。待到这些安排妥当,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秦立语那边已经用完早膳。
这个时候,屋里方才传出了秦楚青慵懒的轻唤声。
凌嫣儿恰在此时进了院子,闻声笑道:“哎,我只当我是最喜偷闲的,没想到你还胜于我。来了我这儿甚么也不用做,就偷懒到现在了么?”
秦楚青知晓凌嫣儿心直口快素来没恶意,晓得她是在打趣,便道:“正是如此。平日里我可是忙坏了。现在有你在,我万事不愁,可不就是要凑着这个时候赶紧多歇会儿的么?”
“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凌嫣儿这个时候推门进屋,见秦楚青正由小丫鬟服侍着穿衣,就寻了门边儿的一个锦杌坐下了,“听说王爷那可是把你疼在心里头,连四卫都任你驱使。在他心里,怕是没甚么比得上你的了。”
她笑着拉了把烟罗,笑眯了眼,问道:“我这话说得对不对?”
烟罗好不容易碰到了个和自己一般甚么都敢说的,当即拊掌笑道:“凌姑娘这话可是千真万确。先前奴婢也这么说来着,结果啊,那一日主子派给奴婢的事情尤其得多!”
凌嫣儿拉着烟罗吃吃地笑。
秦楚青无奈,由着她俩在那边乱说,眼见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个哈欠却又冒了出来。忙探手捂住唇。
凌嫣儿看她这模样,也是真有些担心了,便道:“要不要寻个大夫瞧瞧?”
秦楚青笑问她:“你若是哪一日起身晚了,可曾唤来大夫瞧过?”
凌嫣儿哑口无言。
秦楚青知道好友是太过担心自己,就与她相携着来到外间。凌嫣儿在旁拿了本书等着,秦楚青洗漱过后,就让人端了早膳。
凑着布菜的空档,秦楚青问起了霍玉鸣的状况。
她本也是随口一问。因为这次前来,便是为了霍玉鸣之事。她与凌嫣儿素来有话直说,刚刚突然想起了霍玉鸣,就顺口问了出来。
没料到凌嫣儿说起霍玉鸣,却是哈哈大笑,掩了书卷说道:“他啊!好着呢。早晨我去看他的时候,正在练武。瞧着伤势也基本痊愈了。”
烟罗在旁感叹道:“二爷没走就好。”
秦楚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烟罗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凌嫣儿见烟罗说错了话,笑嘻嘻地帮她扯开话题,与秦楚青道:“说实话,有你在和没你在,可不一样。先前的时候,他可是嚣张跋扈得很。就连早膳,都会挑三拣四的。如今你住进来了,他便乖顺了许多,也不和我争吵了,说甚么他都听。”
说甚么他都听?
秦楚青听了这话,拿着调羹的手微微一顿。
霍玉鸣会因为她的到来变得那么听话?!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耐!
该不会是离别在即,知晓自己将要离开凌家了,所以就不和凌嫣儿争执了罢?
不知怎地,秦楚青忽然想到先前自己听到霍玉鸣那番说辞后心里头闪过的念头。不过,怎么想,都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于是只得将这想法暂且止住。稍后看看再说。
秦楚青的思绪刚一停转,小丫鬟就捧了包子到她的跟前。
甜香滑腻的感觉一下子扑鼻而来,秦楚青有些忍耐不住。暗道这包子的味道怎么有些怪异,又让小丫鬟换了一个。
素馅儿的,依然透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可是周围旁人却丝毫没有露出讶然之色,显然,只她一人觉得这味道不对。
秦楚青想许是自己水土不服,肠胃不太适应。不想让在场的凌嫣儿担忧,便将这事掩下不说,只用了些清粥和咸菜。
凌太太一早就起了身。待到秦楚青去寻她的时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