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吃饭的时辰还没到,今日‘升平庄’的大堂倒不像平日那般人满为患。
我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回头看了一眼塞图,塞图立刻凑到了我身旁。
我低声问道:“今儿加上你一共跟出来几个?”
塞图顿了一下,道:“回主子,一共六个。”
六个,还好不是六十个!我应该可以设法将这些“跟屁虫”支开吧。
我吩咐道:“留两个在大堂,有什么动静即刻来报。”
踏进了大堂门口,虎子像往日一样,热情地迎上来,刚说了俩字——“几位……”那笑容和话语就卡住了,揉了揉眼,看清是我和张璇霜后,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我朝他挤挤眼道:“小二,我们要两间上房,还有没有啊?”
虎子一下子回过神来,连连答应道:“有,有,里边请,里边请。”
柜台后的掌柜一听有客人要住店,也是喜上眉梢,热情地介绍道:“要住店呐,客官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的上房干净,实惠,雅致,保准您住得满意!”
为了防止他认出我来,我一直装作在欣赏大堂环境的样子,没正眼瞧他,还故意粗声粗气地吩咐另一个跟着的侍卫和小穗说:“你们俩去登个记。”随后,又跟虎子道,“小二,带我们去房间看看。”
于是,我,璇霜和塞图跟着虎子来到了后院,上了楼,进了一个房间。
塞图留在门外放风。
刚关上房门,璇霜就对虎子道:“小二哥,还认得我么?”
虎子欣喜地道:“认得,认得,张姑娘,那晚你被带走,小的还以为你…… ”
“我没事,多亏了这位……公子救了我,” 张璇霜笑道。
虎子一脸恍然,对我道:“爷,我就知道您不会见死不救的!”
张璇霜看看我和虎子,奇道:“原来你们也认识?”
我露齿一笑,含混道:“啊,是啊。有机会再细说吧。霜姐姐,先办正事吧。”
张璇霜“哦”了一声,对虎子道:“小二,托你照看的东西还在吧。”
“在,在,我每天都去看一遍,没人动过!”虎子殷勤地答道。
张璇霜转头看了我一眼,点头道:“东西就在柴房里,现在去吧。”又跟虎子道,“小二哥,烦劳您找把锄头来。”
虎子应声欲走,我打量着虎子的背影,忽然一个主意涌上心头,叫住虎子,轻声道:“虎子,顺便拿套你的衣服,跟锄头一起拿到柴房去。”
虎子瞪大了眼睛,“我的衣服?”
我点头道:“要快,我有用。”
虎子也不多话了,转身离去。
我,璇霜和塞图在下了楼来到院中,恰好碰到了从厅堂过来的小穗和那名侍卫。我吩咐塞图在前院里再留两名侍卫守着,就和璇霜,小穗到了后院的柴房里。
塞图和那名侍卫留守在院内和门口,虎子拿来了工具和衣服,并动手帮着挖账册。
在堆着的柴垛子底下,不一会儿就挖出来一个平日用来腌咸菜的罐子,张璇霜打开了罐子,从里头拿出来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蓝色布包,打开后,一本略有些泛黄的账册赫然在目。我接过来随便翻了翻,那里头密密麻麻记载着某年某月某日,送了某某人某物,或是某某人来索取了某物,若是银子,一定记载得清清楚楚几两,若是古董字画财宝之类的,那些器物的特征都一一详细记下,甚至有些旁边还记着当时某人说过了什么话!
沈上达真是心细如发!这一本东西若是到了康师傅手里,上面记载的那些人哪一个能跑得了?怪不得康师傅和禅塔海都非要这本东西不可!
我将账册重新包好,小心地放入怀中,对张璇霜道:“霜姐姐,这个东西先我放我这里,回去一定帮你交到我爹手里,你就放心吧。”
张璇霜点点头,感激地握着我的手道:“嗯,那就麻烦你了。”
我望着张璇霜,心头一时五味陈杂,定了定神,对她说:“霜姐姐,我担心那个什么海的爪牙太多,不如我们分头走吧。这样,你换上小二的衣服,等我们出去了,再让小二带着你从后门走,找一个客栈暂时安顿,回头我再去找你。”
张璇霜现在很相信我,丝毫没有怀疑我的话,欣然应允。
我跟小穗拿了一袋银子,交到了她手里,就出了柴房,跟塞图说:“我们走吧。”
塞图在我身后看了半天,道:“张姑娘呢?”
我早已备好说辞:“为安全起见,我们分头走,回头再来接她。走吧。”
“那是不是要留下两个人护着?”塞图这家伙果然是死忠派。可我怎能让他留下人来呢?留下张璇霜还能走得了?
我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道: “不用,这样反而引人注目。你们都跟我走,快点。”。
于是我带着小穗,塞图和那个不知名的侍卫疾步往前院去了,刚走出十几步远,却见从前院急匆匆地奔过来四个人,到了我面前,其中一人拱手道:“主子,前面来了一群官兵,已往后院来了!”
闻言,我回头和塞图对视了一眼——恐怕是禅塔海带人追过来了!
看来要让张璇霜脱离康师傅的掌控是不可能了,可也不能把她留给禅塔海!落到禅塔海的手里就只有一个可能——死!而如果在康师傅手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立马掉头往回走,直奔柴房。我让站在柴房外的虎子赶快走,推开房门,璇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