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出现得太过突然,权晟风盯着我半响都没说出一句话来,倒是他旁边的手下凑过来用手机照了照我的脸。“白小姐?”
他看了一眼权晟风,“权总,这不是找到了么。”
权晟风没有说话,仍旧盯着我,许久才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我掰着手指,“我待了四天了。”
他的眉头蹙得更深,“白唯贤又不要你了。”
“不是,我和他去了一趟阜城,一切都说开了。虽然你让他看清了冯锦的真面目,但是我也不可能跟着他,我发现的确回不去了,你说得对,这么多年,太多事都变了,最可怕的是人心也变了。从我和他在莞城重逢,将近半年了。他总是在伤害我,等到我慢慢放开了,他再回头跟我说把这一切忘了回到过去。是不是很可笑。是我这么多年在犯傻,而且就算能回去,我和他之间的隔阂似乎比我想的还要多,我也没办法面对他。”
权晟风一直沉默着听我说完,他的脸上始终看不出什么表情,也许是因为夜深人静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也许是他本身就是个冷漠的男人,他很少会发怒很少会喜形于色,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四十来年他一直控制压抑着自己。也或者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性格,我有时候望着他波澜不惊的脸,都会觉得很害怕,人与人最怕是背叛和欺骗,而男人和女人之间,最怕看不透,我从刚开始和他认识到现在,我始终如同一个透明人般,他几乎看穿了我的所有,而他于我而言,有些神秘,城府都是深不可测,相比较白唯贤,权晟风应该是个让女人更着迷也让女人更迷茫的男人。
我等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你说这些,是要告诉我什么。”
我低下头,那些人还在旁边站着,我根本说不出口让权晟风不要离开我的话,我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他沉吟了片刻,有些明白了,回身朝着那些手下说,“回去吧。”
“是,权总。”
男人走了两步又回来,带着开玩笑的口吻,“权总,尼姑庵还查去么。”
权晟风淡淡的笑了笑,抬腿便是一脚,男人捂着裆部飞快的跑了。
我惊讶的捂着嘴,“你、你,会不会踢坏他?”
权晟风越过我往楼道里走,刚才还黑暗的地方霎那间灯火通明,“又不给你用,坏了跟你没关系。”
我跟着他往楼上走,他打开门进去,摸索着开了灯光的开关,我还是第一次进他住的地方,我一直觉得,他这样的男人,忙起来几乎很少回家,所以应该连房子里都是惨不忍睹的,到处都是拖鞋袜子,可是没想到,权晟风颠覆了我对男人普遍不爱整洁的观点,他的公寓比白唯贤的还要整洁,只不过都是黑色调的,看着很压抑。
他脱了大衣换了鞋,走到客厅的沙发前面,坐下去,安安静静的给自己倒水,我站在玄关的位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一直没有抬头看我,但好像左边长了眼睛,他喝了水望着茶几,轻笑了一声,“你跟我进来,不说话,是要做什么。”
我咬着嘴唇,“我想问你一句话。”
他嗯了一声,“说。”
“你还要不要我。”
他眉头微微蹙了蹙,“这话,从来都不该你问我,而是我问你。”
他说罢扭头看了看我,“现在竟然换过来了。”
我很想哭,那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就抵在鼻子和喉咙里,恨不得立刻爆发出来,我克制着,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不要了么。”
他靠在沙发上,有些僵硬得坐着。
“白鸢鸢,我记得我说过,只要你开口,刀山火海,为你去死我也能做到,可前提是,我不能累,你知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不到五个月,我虽然过得比我所有日子加起来都快乐,可我也过得比我这半辈子都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讨好你,让你高兴,怎么让你忘了他爱上我,我这个岁数,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你反悔,我甚至和白唯贤都比不了,他小我七岁,他可以等你选择,等你说选错了,再离开去找你认为对的,但我不行,我是一个把命都随时准备交出去的人,我需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去敞开心怀爱一个女人,我认准了不会轻易放弃,可我一旦放弃了,就不会轻易回来。”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越是想要逼回去越是疯狂的往眼眶外面涌,我死死握着拳头,脑海中一幕一幕的过往像是烟花一般接连的绽放,我忽然恍然大悟,却疼得撕心裂肺。
“权晟风,你在利用我对不对,你一步一步的运筹帷幄,你让我看到了男人之间最无懈可击的争斗,你先是和白唯贤一前一后出现在我生命里,你搅乱了我的心,然后对我好,对比出白唯贤对我的坏,你没想到我不肯告诉他我就是鸢鸢,你没办法用我去得到这些,你就自己下手了,到现在你什么都得到了,你再把冯锦的真面目戳穿,让白唯贤选择我,我却为了你不肯回头,你利用我给了白唯贤在失去一切落魄至极时又一个打击,他彻底站不起来了,你就高兴了,你是最大的赢家,是不是?”
他的眉头蹙得更深,几乎把整张脸都挤得扭曲了起来,他静静的看着我,忽然摇头笑了笑,“白鸢鸢,你是这么想的。”
我几乎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可我咬着嘴唇,都快咬破了还在坚持着,“你明明说过的,你做不到。”
“你答应我什么了。”
他扭头望着我,“你做到了么,白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