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今日的情况看来,想来这是陶素婉的意思才是。只是,这就算是不去别人也不会怪罪于她,但是外间就会有不好的传闻,会说她恃宠而骄,连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因为听说这是少夫人为了夫人而办的园会,就算可以不去管少夫人,可这夫人却是不好糊弄的,而,想要在这侯府里存活下去,这夫人也是不可忽视的人物。
“含翠,替我重新装扮下。”
含翠一听,知道这是要去园会了,脸上笑开了花,乖巧的应道:“是,姨娘。”
秋雁回到花园,走到陶素婉身边,微微一笑。这才朝着她轻轻礼了下身子,道:“回夫人、两位少夫人,奴婢已经告知芳姨娘,姨娘说因身子有些沉,就不过来了。”
江氏一听,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却也没过多为难,挥挥手道:“不来也罢,瞧着她那身子,是颇有些不便,我们自管看戏就是。”
陶素婉见秋雁面上的那一笑,嘴角绽开了一朵花,心里知道事是成了,低声应道:“娘亲说的是。”
宛然却也没多想,心里知道这芳姨娘也未必就会对这样的园会感兴趣,也知道她这是在避忌什么。当下也不多说,只是拿起一旁的糕点,细嚼慢咽的吃着,眼睛盯着远处那锦瑟的花朵,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瞬间就染满了红霞。
一旁的陶素婉正盯着宛然看,见到她那娇羞的摸样,心里便知道了七七八八,顿时心下就更加的嫉恨着:等会!等会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面上婉转一笑道:“妹妹笑什么呢,瞧这痴样,莫不是什么好笑的?不妨说出来也好我们一同乐呵乐呵。”
宛然被她这样一说,立时感到羞赧,脸上的如染了胭脂,低下头去朝陶素婉道:“姐姐就知道打趣妹妹。”
陶素婉哼哧一声:“谁叫妹妹不瞧戏,却是心不在焉的一个劲的光顾着脸红。”
宛然被她这样一说,更觉羞涩,朝陶素婉假意一捶道:“姐姐!”
江氏见他们玩闹,略微不悦,蹙着眉道:“打打闹闹的,没个正行,成何体统!还有个摸样没的?就不怕被那些个小的瞧见了去惹出笑话来?”
这话有点重,压得宛然有些沉重,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一时间有点冷凝,各人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旁的姨娘更是低着头不敢做声,只是手里拽紧的帕子却是泄露了心思。
“娘……”
陶素婉委委屈屈的瞧向江氏,气氛有些冷凝。江氏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却是叹了口气。这陶素婉虽说她也是不甚满意,总是比起那陶宛然要来得几分喜欢的,不说看在那些陪嫁的嫁妆上,也看在她平素伶俐的面上,向来对她也就没那么的苛刻,相反有时看到自己的儿子对她爱理不睬的还会相帮着些。只是她那混账儿子……哎,不说也罢。
此时戏已开锣,戏台上的人唱做念打俱佳的进行着。那当中的花旦极是漂亮,唱功也是了得,声音清脆婉转。腰身如那燕子般轻盈,一扭头一转身,皆是风情。江氏心头一松,道:“罢了,看戏吧。”说罢扭头自朝台上看去,不再理会她们。
众人看江氏不再追究,终于都松了口气,齐齐对看一眼,也不再做声,都朝着台上看去,不时低声指着台上的戏子低声细语几句。
不多时,果然就见芳姨娘正挺着肚子在含翠的搀扶下正慢腾腾的往这边走,往常这芳姨娘喜穿一些颜色较为鲜艳的衣服,今天却是相反。
一身淡色素衣将肌肤映的莹润无比,就连颊上都显得粉嫩嫩,鹅黄色的高腰襦裙,肚子已经开始显怀。脸上也未施粉黛,乌发挽了个简单的随云髻,用一只素雅的玉簪固定着,眼睛盈盈如一汪清潭,弯弯新月眉似蹙非蹙。那裙子的腰带束在胸下,虽是挺着肚子,但却无碍那弱柳扶风,楚楚动人的风姿。陶素婉装作意外般的惊呼一声道:“呀!芳姨娘不是说不来了么?怎么这会却是到了?秋雁,还不快去扶着姨娘,小心姨娘出了什么事,仔细你的皮!”
宛然一看,果然,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下,却也没往心里去。想是这些时日在院子里关的闷着了,这时出来透透气也是应该的,便眼角含笑的看着她道:“姨娘小心吧,慢着点走,含翠、秋雁,可得仔细着了。”
江氏见到,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明白她不好好的在院子里呆着,怎么会这么愚蠢的跑出来外面晃荡,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呀。她倒是不怎么期待,虽说是侯府的头一胎,可毕竟是个姨娘出的,对于她来说,没有多大关系,也就做做表面功夫。
“慢着些吧,别磕着碰着才是。”
芳姨娘已经来到面前,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江氏心里不满了,顿时心里有些小惶恐,福了身子道:“是,本也不打算来的,只是秋雁过来说夫人在此,加上这段时间身子也是稍微的好了些,觉得无大碍,这才想着过来给夫人请安。”
陶素婉很是慌张的朝着江氏道:“娘,就别责怪姨娘了,是我觉着所有的姨娘都通知了,芳姨娘就算不来也要知道,这才派人去告知的。是媳妇的不是,没去计量那么多,害得母亲担心了。”
江氏一听,这才眉头舒展,面色和缓了些,加上宛然也在旁边说着些好话,这才挥挥手道:“罢了,你也是一片好心。”
转而朝芳姨娘道:“起吧,你如今身子这样沉,也别讲究这些个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