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莫谨严乘坐轿子离去后,白灵儿才苦哈哈地喃喃道:“这叫什么事儿啊?”
“主人,你不是常说,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吗?他请你吃饭,不吃白不吃啊。”白白把她说过的话记得很清楚,这会儿立马原话奉还。
“我总觉得这是场鸿门宴。”她和四王爷一没交情,二不熟悉,他忽然冲自己大献殷勤,怎么看都很诡异。
“唔,”白白歪了歪头,萌萌地问道,“鸿门宴是神马?”
“……”她忘了这儿可没有楚汉王朝,白灵儿无力扶额,“当我没说。”
不管怎么样,事情她应下了,能怎么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四王爷总不会要了她的小命。
莫谨严的心思说来也很好猜,他名下的生意,被人搅黄,囊中羞涩,急需钱财,白灵儿的生意做得很好,且未来前景不可估量,他便瞧上了这支潜力股,同样的想法之前也有过,可惜,没能如愿,当时,他想过将白灵儿除之,可现在,又刘孜入了帝王的眼,倍受皇上重视,他只能选择拉拢,故而才会一再接近她。
天色沉了,漫天白雪依然不止,铺子这会儿没什么生意,白灵儿索性提早关门,撑着伞,手里拿着张海信之前应聘时登记的住址,打算去他家看看。
街头巷尾甚是冷清,她在经过街角处时,不自觉停了步伐。
那里是一间露天的小面馆,天寒地冻的,老板还在忙活着给稀少的客官煮面条,沸腾的锅里冒着袅袅白烟。
她怔怔看着一张空桌子,眼前好似闪过,在黄花镇上,与莫长歌吃面的场景。
那么久以前的回忆,如电影般涌现。
“主人,你饿了吗?”白白困惑地问道,不明白主人干嘛站在路中间不动了。
白灵儿这才回神:“嗯,这就去。”
按照地址一路寻去,张海信住的地方,在京城北角,挨家挨户门房紧闭,偶有狗吠声及说话声从高墙内传出来,白灵儿停步在一座四合院外,这儿就是教书先生的家。
敲了敲门,前来开门的是一位背脊佝偻的老妪,询问过白灵儿的来意后,她立马放她进门,杵着拐杖,指着院子左边的厢房道:“张秀士就住在那儿,人在家呢。”
“谢谢婆婆。”白灵儿礼貌地笑了笑,这才抬脚朝厢房走去,还没敲门,就听到屋子里传出的咳嗽声。
他生病了?
鼻尖动了动,却没闻到药味。
眉头微微拧了拧,抬手拍响房门。
教书先生用一块帕子捂住口鼻,身子哆嗦着将门打开,在见到来人后,他惊呼道:“老板?”
“介意我进屋去坐坐吗?”外边不是说话的地儿。
“您快请进。”张海信慌忙侧身。
屋子算不上宽敞,土铸的墙壁挂着几幅字画,一张桌子,四把长凳,左侧竖起一面墙,将厅与卧房隔开,白灵儿迅速收回目光,在凳上坐下后,才问道:“你近日没到店里来,我担心你家中生变故,才想过来瞧瞧,如今看来,你怕是抱病在身吧?”
“稍感风寒而已,不值得老板上心。”张海信拘谨地站在桌边,刚说两句话,又咳嗽起来,那架势,似是要把五脏六腑通通给咳出来。
白灵儿抬手想替他拍背顺气,可一想到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又把手收了回来,掀过杯子,提起桌上的水壶,为他倒水。
喝过水后,他的情况似乎好了点儿,连声道谢。
“看过大夫了吗?如今天气冷了,就算是风寒,也得小心点,一个不讨好,万一加重,那可要不得。”白灵儿善意地提醒,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伙计不容易,她当然希望伙计能身体健朗,这样才能替自己做事。
“一点儿小病,过几日就会好。”教书先生一边咳嗽,一边说。
“药开了吗?你病了几日?”他这样子,还真让白灵儿没办法安心。
教书先生刚想说话,屋子外,有嘈杂声传来。
“凭什么不让老娘进门?狗娘养的,真当老娘稀罕来这脏兮兮的鬼地方,我呸!”
如同泼妇般的叫嚷声,并不是让白灵儿最惊讶的,她真正吃惊的,是这声音传来后,张海信骤变的脸色。
四合院外的骚动还在继续,衣着明艳的女子梳着流云髻,被老妪堵在门外,口若悬河般的嚷嚷不绝于耳,污言秽语更是令人直皱眉头。
白灵儿有留意到,从那声音响起后,张海信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许多,胸口剧烈起伏,一个劲咳嗽。
“你快坐下歇会儿,别激动。”白灵儿深怕他气晕过去,起身,扶着人坐下。
“我……我出去看看……”他捂着嘴佝腰朝房门走去,背影踉踉跄跄的,让白灵儿很是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摔倒。
“主人,咱们也出去瞧瞧吧。”白白略显兴奋地嚷嚷着,它最喜欢看热闹了。
它不说,白灵儿也有这个想法。
跟在教书先生后边出了门,就看见方才还空无一人的院子,这会儿,竟聚满了老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站在院子里窃窃私语。
“你说这老张家的,是脑子进水了吧?她干的那些事,啧啧啧,不嫌丢人!”
“是啊,居然还有脸上门来闹,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就该浸猪笼。”
“也只有张秀士脾气好,才忍得了她。”
此起彼伏的谈论声,在张海信出门后,立即停止,众人也不晓得他听没听见,但当着人家的面儿,他们不好多嘴。
白灵儿心头咯噔一下,我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