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依依向前,轻移莲步,停在凰莫邪的跟前,小心翼翼用手捧着托盘,金盆里盛满温热的清水,被映射出一层清亮的金色,搽脸的毛巾是上好的锦里揉棉材质“陛下,请净面”宫女始终紧低着脑袋,目光紧盯地上的地毯,不敢直视眼前的主子,谦卑异常。
楼之画环顾着房间四周,在看看眼前的排场,心里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诅咒,这皇宫的奢靡,看看仅仅是一个卧寝,榻若大,睡上十个人都不会嫌挤,层层叠叠的蝉丝锦被堆砌,也不怕睡多了得颈椎病,被褥表层泛着光洁,一看那布料的色泽也知不似凡品。
榻边是一扇半开的屏风,上绣着一双在云雾间颈脖相交的凤凰,凤凰上每一片羽毛都似珍品,绣得逼真异常,好似快破屏而出,翱翔天际。
在看看脚下进贡名贵的波斯地毯,毯上整齐的安放着圆木桌,铺上绣有凤凰的珍品桌布,一套玲珑剔透的碧玉茶杯,扣在桌布上,光泽温润,散着通透的光亮。
木桌边搁放着衣挂架子,架子上正支撑着一套凤凰齐飞,嘶吼直冲云霄的黄袍,正是凤凰王朝皇帝才能穿上的皇袍。
楼之画隐着满肚子的唾弃,这皇帝也未免过得太舒服了些,外面可还有许多吃不起饭的平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一样奢华的资本主义,清冷的脸庞上缓带笑意,望着不远处,凰莫邪投来的求救眼神,故意隐若无睹。
凰莫邪在宫女们低头不见的地方,睁着双纯净的邪眸,迷茫望着站在一旁微做摇头的楼之画,见女子不理他,撇撇嘴,把视线移到白玉身上,带着些许的紧张与无措。
紫竹含笑,那双本就看起来可怜的眼眸里,此时沉满笑意,从怀里摸出一把金色的折扇,在房间还未熄灭的灯盏下,折射出闪闪的光亮,纤细分明的青葱玉手,灵活的来回转着,折扇的手柄处,已被磨得光滑,木质的骨架似变得暗沉光洁,可见这金扇年头已久。
白玉侧眸,向似笑非笑憋着的紫竹扔去警告的眼神,拂拂纤尘不染的袖袍,恭敬上前,望着依旧颔首低头的众宫女道:“东西放下,吩咐下去,没有陛下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都下去吧”拂袖,让众人退下之意,润暖人心的嗓音,在屋子里久久徘徊不散。
“遵命……”宫女们低头,把手中的东西一一放在最右手的木架上,层层放好,转身依次退了下去,墨丝带的宫女垫后,低头恭敬的拉上房间大门。
凰莫邪瞬间松掉一口气,娇慎的侧向楼之画,邪眸里,盛满委屈“娘子……坏……”抬腿走
到女子眼前,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望着,显得有些半男不女的楼之画身上,眸子里瞬间凝笑。
“请主子更衣,净面”白玉抬头往窗户望去,似在感知着什么,泛白的瞳孔里丝毫无神,过了一会却道:“早朝快开始了”转动着脑袋,对一旁转着折扇的紫竹点头无声。
“好吧,看在你这家伙看不见的情况下,我就委屈一下吧”紫竹一把收起扇子,随意向天一扔,金扇瞬间入腰,插在腰带里,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敢去麻烦身后那位,主子宝贝跟什么似的楼之画,认命的转身,伺候着凰莫邪净面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