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思虑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进军河内的打算,决心回师翼州,他忍不住顾左右叹道:“此战之后,恐怕天下人都会笑话我?不少字”
审配连忙道:“主公此言差矣,天下人都知道是淳于琼忘恩负义,临阵反戈,主公方有此败,除了笑话那负义的淳于琼,又有谁会笑话主公呢。”
袁绍唏嘘了一番,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名门之后,最要的还是脸面,至于战败,倒还是其次,随后,袁绍又叹了口气,道:“显思不知如何了,真是令人担忧,不若派一人前去与高谨交涉如何,看看能否将显思接回来。”
袁谭毕竟还是袁绍的儿子,从前不喜欢他,可是现在被俘,袁绍那颗爱子之心倒是愈发的浓烈起来,从前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想起袁谭身陷囹圄,不由忧心忡忡。
许多事就是这样。从前天天陪侍在左右的人,反而不觉得珍视,甚至产生厌恶,可是一旦这人再也不见,心思又完全不同。袁谭的生母早已死了,袁绍觉得袁谭不像自己,读书不成,武艺也只是略同一二,因而袁绍本能对这个长子有所疏远,可是现在,袁绍的舔犊之情却突然生出,令他怅然。…。
袁尚、审配见袁绍如此说,再见袁绍此时的表情,都不由心虚,审配道:“大将军,此时若索回大公子,恐怕高谨会漫天开价,这还是其次,若大公子已被高谨杀死,我等派出使者,岂不是自取其辱?不若先等待消息再说如何?”
袁尚却另有主意,他可不能表现出对长兄漠不关心,这个坏人得由审配去做,他沉吟了片刻,道:“父亲,何不若让我做这使者,前去临淄见高谨?”
众将纷纷道:“这如何使得,大公子遭难,主公膝下子嗣只剩下二公子和三公子,三公子如何能轻易犯险?”
袁尚其实也只是做做表面文章罢了,真让他去救袁谭,那是想都不必想的事,不过袁绍倒是很吃这一套,满是欣赏的袁尚一眼:“你能如此对待兄长,吾心甚慰,只是为父年纪大了,经此一战身体亦大不如从前,你便在我的膝下尽孝。至于显思……”袁绍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辛评站出来道:“主公,某愿去临淄一趟,面见高谨,救回大公子。”
辛评这几日一直都郁郁不乐,弟弟投了高谨,此战恐怕辛毗也很有责任,所以这几日他不敢在袁绍面前建言,好在袁绍倒是有一点识人的手段,对辛评倒是放心,并没有追究他的罪责,越是如此,辛评就越觉得不安,此时袁绍提出要派出使者去所要袁谭,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袁绍定睛一看,原来是辛评,颌首点头道:“仲治若是能去再好不过,此事便这样定下,不知仲治什么时候能够成行。至于高谨,若是他的条件并不苛刻,该给予什么交换,都由仲治做主。”
辛评忙道:“某这便成行,大公子多囚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袁绍点头,给他点选了一队侍从,令他快去快回。
审配此时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只是现在袁绍思子心切,亦不敢多嘴,袁绍的性格他实在太明白了,虽然好谋不断,可是若有些下了决心的事你若是去阻止,恐怕会遭来无妄之灾,况且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毕竟现在战争已经结束,派出一个使者去索回自己的儿子,还有什么可反对的。
他只好抿嘴不言,看了一侧的袁尚一眼,袁尚亦是心急如焚,只是在袁绍眼前,却仍装作强笑的模样,不敢表示出丝毫的不安。
辛评拜别了袁绍,星夜赶赴青州,只七八日功夫,便抵达了临淄。
此时高谨驻军临淄,不断的消化青州,除了分派官员,还有张榜安民,一方面又说降俘虏,收拾人心。
听说辛评前来,高谨立即召辛毗问:“辛评可是你的兄弟?”
辛毗道:“正是,吾兄愚忠袁绍,这一次想必是来做说客,请主公放归袁谭。”
高谨笑了笑,对辛毗道:“辛先生希望我放了袁谭吗?”。
辛毗正色道:“于私,辛某与袁大公子有旧,自是希望主公能放了他,于公,放归袁谭对主公亦无害处,恰恰相反,还能得到好处,辛某以为,主公该放。”
高谨哈哈一笑:“是吗?来,说说看,放了袁谭有什么好处。”
辛毗道:“袁绍要换回袁谭,必然会给出交付的条件,要钱财还是粮秣还不是主公随口说的算?除此之外,袁谭此次为袁尚所害,若是回到河北,必会报仇,两袁相争,岂不是主公最为得利?”…。
高谨其实早已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没有袁谭,袁尚成为继承人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而放回了袁谭,恐怕又是一番明争暗斗了,河北的文臣武将恐怕都要卷入这个是非之中,这样的斗争绝对是你死我活,河北一乱,就会给高谨可趁之机。
只不过袁谭毕竟是一条大鱼,就这样放回去,似是不妥,这件事恐怕还得吊吊袁绍的胃口。
辛毗岂是没有看出高谨的心思,低声道:“主公莫非是想拖延时日吗?”。他正色道:“某以为如此做大大不妥,若是平日换作其他人,主公这样做无可厚非,不过袁谭却是不同。”
他顿了顿,说出理由道:“袁绍此人一向摇摆不定,今日下决心索回袁谭,说不定过几日听了谁的劝说,又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