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了人生路旁风景,非要去苦苦追寻那个天道的未知,姜雷生扪心自问,这些年来,到底是自己厌倦了身旁常见的景色,还是像太虚圣心上人一样,仅仅是无人可以论道的孤独,才促使自己,去追寻那个未知所能带来的**呢?
想到这里,姜雷生忽然轻柔的笑了起来,冲一旁正在愣神的心媚儿淡淡道:“世界上最美的事物,或许恰恰是世界本身,大千世界,诸多**,媚儿如今看似万念俱灰,却未尝不是另一段新生的开始,地洞也好,圣心宝殿也罢,只要心不死,身处何地重要么?”
说罢,姜雷生扭头便走,低沉的嗓音却清晰传来:“人都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却不知‘高处不胜寒,低处纳百川’,告辞了!”
心媚儿闻声双目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颤声道:“不送!”
本是为了火胜天而来的姜雷生,自始至终却没有跟火胜天讲过一句话。
也许,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讲出来。
迷雾笼锁,幽绿深邃的迷离江水,带着升腾而起的迷离雾丝,滚滚东流。
无遮无拦的迷离江北岸,碎石满滩、植被稀疏,其后便是有粮仓之称的巴托平原。
除了迷离江水流淌的哗哗轻响,两岸人畜皆无,静谧无声。
忽然,从薄雾中视野的尽头传来了隐隐的蹄声,一阵牦马兽四蹄翻滚的震地巨响,惊碎了迷离江两岸难得的幽宁。
响奏的鼓点不多时渐渐连成一线,紧接着,就变成了万蹄震地的隆隆巨响,条条号带跟五彩旌旗,伴随着一个个黑盔黑甲的狰狞骑士,潮水般从薄雾中涌出。
上万匹牦马兽踏起的尘头滚滚上翻,连白雾都染成了黄色,黑压压的重甲骑兵在两翼轻骑兵的护卫下,疾速开进。
“报!”一个单手持旗,神情慌张的轻甲骑士,正手舞马鞭,狂催坐骑,风一般的从右路插进中军侧翼,尚未骑至领先的那路骑兵旁边,便高声大喊道:“城主有令,黑白两队云骑就地展开防御,五色轻骑即刻回城。”
哇哇一阵暴吼传来,坐镇中军的白云骑主帅施大琅,催马脱离大队奔回,黑着一张脸,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冲传令兵吼道:“怎么回事,居然要停下?”
传令兵喘着粗气,不卑不亢的抱拳道:“军命在身,请恕卑职不能下马,城主所虑不是卑职能够明白,请将军即刻停军,违者军法无情。”
说罢,理也不理暴怒中的施大琅,一牵马缰掉头朝左路奔去,仍旧边驰边喊道:“城主有令,黑白两队云骑就地展开防御,五色轻骑即刻回城……”
七队正在开进的雾火城骑兵大队,在数个传令兵的喊叫声中,依次放缓马速,波浪般的由前至后,顺势止住战马。
不多时,四万多铁骑便钉子一般的钉在原地,没有交头接耳的议论,也没有一人解甲下马,除了战士们胯下的牦马兽,躁动间偶尔发出的几声响鼻,全军一片静默,无形的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即使在急行军中,也能做到说停就停,静默无声,全军无一人敢稍有异动,就无愧于云雾九色追日战骑的赫赫威名。
黑云骑督帅尉迟琮与同样怀着疑惑心情的五队轻骑兵督帅,一起催快马聚拢至中军,离白云骑中军最近的尉迟琮,首先赶至,见到施大琅也不下马,急匆匆问道:“施帅,怎么回事?”
施大琅自然明白尉迟琮要问的是什么,可自己同样一头雾水,恼道:“谁知道出了什么鸟事,你我遵令停军就是。”
此时,五色轻骑大队已经按照五千人一队,陆续掉头后撤,几个轻骑大队的督帅也趁机骑马过来,纷纷询问施大琅后撤回城的原因,毕竟施大琅是此次出兵的主帅。
“施帅,为何后撤?”仅次于尉迟琮到达中军的荣亚昆,同样对后撤的命令迷惑不解,刚一骑马过来便嚷嚷起来。
“报!”又一飞骑拍马冲了进来。
满脸憔悴,一身尘土的传令兵,冲几位陆续来到中军的督帅哭禀道:“城主令,全军火速驰援赤云骑,十万火急!”
“说清楚!”施大琅一直压着火,被这一声“十万火急”腾的一下子点燃,见传令兵这副模样,更是怒不可遏,催马奔至传令兵马前,冷喝道:“你刚从后方过来,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短短的几息之间,两道催兵令接踵而来,本来嚷嚷的几位督帅,脸色同时凝重起来,全部紧张的盯着传令兵,等待后者的答案。
传令的小兵被几个位高权重的督帅一瞪,吓得结结巴巴道:“城……护卫城主的一万亲卫青云骑,归来途中忽然中伏,上……上万大军陷入雾火城外,方圆不足三里的狭小地带,左冲右突,血战不得而出,督帅麻里路当场战死。留守大营的舒尔达奇将军率领白云骑来援,再次中伏被围,城主遂令卑职等人火速求援,迟则不及……”
“什么?”施大琅闻声,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谁能把我雾火城最精锐的两支重甲铁骑,死死围住,突围而不可得?敌军有多少人?如何中伏的?”
要知道,四色云骑都是全身裹厚甲,连胯下牦马兽都有**兽甲保护,在正面突刺冲击作战中,有着无以伦比的强大冲击力,即使被对方数倍于己的包围,想要突围也易如反掌。
青赤两色战骑,又是云骑兵中最为精锐的两支,要想围困他们,除非是在山谷,可现在却说两支最精锐的骑兵在平原地带中伏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