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茗回了玉秀宫,对自家姑娘说了皇上的意思以后,便服侍她睡下了。
看着姑娘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觉茗把灯吹熄,拉好门窗出去了。风的确大了。只是难为皇上堂堂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却为姑娘的这些小事操着心。
她回到自己的小屋——因为姑娘受*,连带着整个玉秀宫的人都处处得了好。她这个近婢更是独自有一间屋子,虽不算华丽,但起码玲珑整洁。
暖黄的小小灯光照亮了房中,却吓得她几乎心跳都停了。
只见那边椅上端坐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虽然慵懒,却无比尊贵。
见到她想尖叫,那个灰衣少年已经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还顺手将锋利的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
男子闲闲地倒着茶喝,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觉茗,可还认得我?!”
觉茗摇摇头,但那惊慌的眼神让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果然不认得?!”他的话说着,少年手中的匕首便加重了力度。
觉茗呆了一下,虽然急得眼眶都红了,但还是连连摇头。
男子惋惜地说:“哎呀,本来见你长得眉清目秀的,也能许个好人家。只是如今,居然有撒谎这样的坏毛病。看来只好将你丢到寻芳院去教一教了。”
寻芳院?觉茗回了一回神,立刻从它的名字中醒悟到它的危险性。
急急忙忙地点头,却又再次摇头。
少年不耐烦了,提议说:“要不,抹了她的脖子了事?!”说着,他手上的力度果然大了许多。
那凉飕飕的感觉忽然变成极痛,觉茗吓得心里砰砰直跳。
男子笑着问:“瞧这小脸吓的。要是这一刀下去,你可还见得成你家姑娘?”
她犹豫着看看还在喝茶的男子。可是,她狠狠一闭眼,还是摇了头。
男子轻叹一声,对少年道:“算咱们白来!送她上路吧!”
少年冷然应了,高高扬起手中的匕首就朝觉茗的脖子往下挥去。
觉茗不由得闭紧了眼,心里虽然不太相信男子会做到这样绝情,可眼中的泪却淌了下来。
那寒气逼人的感觉越来越近,她心里顿时被恐怖所充满了。
就在这时候,灯照不到的角落处,忽然有男子带着忍住的笑意道:“王爷,您就放过觉茗吧。”男子的话虽然从黑暗中传来,却暖得就像那灯光一样。
听到这声音,她一个激灵就冲口而出:“宁大人救我!”这一声,让她慌得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慌忙看向那坐着的男子,只见他哈哈大笑道:“焕之,你的计谋果然了得。”
破空声传来,灯便灭了。黑暗中,觉茗反而看清了坐在那边的宁焕之。
她接过小麟递来的干巾,擦了擦脖子。奇怪的是脖子上的痛楚早已随着那匕首的离开而消失了。
宁焕之说:“刚才小麟点了你的穴道,你才感到痛楚,并不是真的弄伤你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可是姑娘视如姐妹的人,王爷怎么敢动你!”
听到他这样说,觉茗不由得朝梁逍跪了下去:“王爷,请恕觉茗欺瞒之罪。”
梁逍一改方才的慵懒,正色扶起她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觉茗含泪说道:“当日奴婢久等姑娘不见回来,忽然发现香儿也不见了,正四处寻找却被人打昏了。醒来后就发现在闵国皇宫,他们还说我是一直在这里负责御书房的宫女。不管我怎么解释,他们都说是我大病以后忘记了。至于姑娘是如何被皇上带来的,奴婢确实不知道。”
梁逍当然知道觉茗所不知道的事,只是他更急了,催促道:“那你家姑娘为何日间竟全然不认得我?!”那相见不相识的一幕,快将他逼疯了。
觉茗回忆着,说:“某日,皇上就带我去见了姑娘。姑娘当时还昏迷着,皇上想了很多法子来治她。后来姑娘醒了却什么人都不认得,还很怕生人。我想别人定然不会为姑娘尽心,所以一步不敢离开姑娘。想来皇上把我留下,为的也是让姑娘得到更好的照顾。”
宁焕之沉吟着说:“那按照你这样说,她竟是真的忘记一切了?!”
觉茗回想起当时的一切,眼中泛起了泪光:“应该说是的。我曾经试过跟姑娘说起一些以前的事,可她完全不记得。”
梁逍想起她今早没有与自己相认,不免有点不满,便责怪道:“那你今日为何对我们视而不见呢?”若当时能把她留下来,也许现在就省了这些麻烦了。
觉茗却摇头说:“姑娘现在连性子都变了,从前清冷爱静,如今却像个孩子似的,爱撒娇爱玩爱说话。虽然奴婢相信王爷有绝对的能力可以对付永昌帝的暗卫,可当时若与王爷相认,想来定会吓坏了姑娘,反而不好了。”
听了这番话,宁焕之感慨道:“觉茗,你家姑娘果然没有白教你。”
话虽说着,可眼前又在晃过昔日那个清冷的身影。
听到宁焕之的话,觉茗的小脸微微红了。但她还是提醒说:“姑娘自醒来后日日与永昌帝相对,虽然刚开始很抗拒他,可永昌帝竟真的对姑娘情深一片,事无巨细都为姑娘着想。这些日子来,姑娘也开始变得很依赖他了。”
梁逍听了,脸色不禁沉了下去。
小麟见他心绪不宁,便说:“王爷,以属下看来,倒不必担心这个。等姑娘恢复了记忆,这自然不算什么。”
梁逍依然没有说话,良久,他方默然点点头。
觉茗正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