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个爱做梦的人。
如果是,她相信自己和束渊一定是缘分,是日久生情。
但是,这一通下来,她更是敏锐察觉到。
有这样的果,必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因。
这一夜,束渊都没把容与眼睛上的锦绸拿下来。虽然后来解了她的穴道,容与自己也没拿下来。
这一夜,午夜后下起了雨。
洛州一別苑。
雨斜洒入的窗台。
夜风吹着一缕缕的凉意,沾染到那华美贵雅的紫色衣袍上,点点晕开,美丽的紫色越发浓深。
“一天没出春花楼?”一贯慵懒性感的声音,此刻却带了一丝夜雨若有似无的凉意。
“是的。昨日她住的地方失火,今日她好像中了蛊。是普方寺的白轻尘大师碰巧救了她。另外还有个人出现,公子您也认识,乃端王殿下。”
“是吗……”喃喃的,他略沉思片刻,恹恹的吐出一口烟,“算了,下去吧。”
少年小斯退下。
慵懒靠着湿凉的窗台,唇角缓缓掠起的笑意,又美又薄凉,三分邪气,七分魅惑,又十分温柔,慵雅又春风。
微扬着头吐出一口烟,若有若无的瞟了瞟门,眼底唇角那些笑意逐渐加深。
修长有力的漂亮手指,轻轻敲打着湿漉漉的窗台。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雨淋淋的翠绿芭蕉和红艳艳的飞花,口中却悠悠慵懒道,“黛色,偷偷躲着作甚,进来。”
娇媚绝代的女子进来,神色不自然着笑。
“夜深了,我看你还没睡,暖好了床,来叫你……去歇了可好?”
他笑,轻抬起她下颚,声音又温柔又磁性,宠溺性感得一塌糊涂,“歇了哪有偷听别人说话那样好。”
黛色娇颜倏的煞白。
“妾身……不……”
“你自然不是故意的,”他放开她,径直往隔壁内室走,“既然已暖好了床,我又岂能让你白费了心思。”
黛色这才重新展露笑颜。
跟了上去。
不料,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转头看着她。
天然带笑的嘴角容颜,笑意多情得让人心跳加速。可那美眸深处,却是说不出的一种冰冷,绝至的无情波光。
“我想清静几天,明日就搬出去。”
黛色面色又白了白,美丽的眼睛目光一闪,随即轻轻垂下。
“是。”
夜雨越来越急。
黑沉不见底。
洛州另一处,那东瀛大左君被夜雨惊醒,刚刚起床,让侍从点了灯。
突然,有人拼着最后一口气来报,“大左君,那个人来洛州了!!”
“他来做什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那人已有气无力,“大左君,那人……是个,是个卑鄙小……人!他出尔反尔救了,救了锦衣侯!!还……杀了我们所有的人……大……”
话还没说完,就不甘心的断了最后一口气。
“轩辕止!!!”
暴雨中,那人撑着一把青竹纸伞。
四周围绕着数十个满身血煞之气的贴身影卫。
他咳了咳,“大左君找我?”
暗夜下,暴雨中,男人咳得带血的唇,红如鬼魅。
他四周的影卫,被雨水冲刷的剑上还在滴血。
“你……”飞速反应过来,大左君拔刀相向。“轩辕止,你这个小人,居然利用本君!”
他不算笨,否则东瀛天皇也不会派他来。此刻想明白一切,只恨自己居然与虎谋皮却忘了老虎的凶残本性!
轩辕止咳了咳,好半晌才顺过气,笑得猖狂不屑,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似乎与生俱来。
“你应该觉得,能被我利用是你的荣幸。”
“你来杀我?”
“不错。”
“能告诉我原因么。”
“不能。”
大左君自然不是轩辕止那些影卫的对手,甚至,出刀的机会都没有。
一夜之间,东瀛潜伏在大景的所有探子眼线几乎全被杀,只有一个小人物幸存。
小人物醒来,发现所有同胞被杀,战战兢兢满心仇恨逃离了洛州,出海回东瀛禀报去了。
容与翌日醒来。
她是没什么事了,但是发现束渊又开始像侯府初遇那状态,睡到中午居然还没醒。
全身冰凉,形同死人!!
“妙妙?”
“束渊?”
“师父?”
还是没醒,容与心下一跳。
他这次,身体毁到如此程度?
去求见掌门人吴极宗。
门内半晌才有响动,“谁呀?”
“玄夜弟子,容与。”
“等等等一下!”
屋子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好半天,才传来,“进来。”
容与一进去,愣了愣。
只见屋里地上摆着十来口大箱子,这些箱子是下山时,掌门人就带着的。此刻,箱子都没上锁,显然,刚刚掌门人是在欣赏箱子里的东西。
而她眼角刚好瞟到其中一口箱子没怎么关严,金灿灿的光闪烁。
“……”容与无语了,难道,掌门人爱财如命到参加武林大会都带着他的全部家当么?
难怪当时负责拉这些箱子的马匹个个累得口吐白沫,都是金银珠宝,那得有多沉啊。
吴极宗此刻端着一副掌门人德高望重的样子,还端着一杯茶装点门面扮高深。
“夜儿的小弟子,你有什么事么?”
“师父他一直没醒过来,体温非常低。弟子想请掌门人过去看看。”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