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师轻青翻了个身,被一道轰隆隆响彻天际的雷声惊醒,伴随着一瞬间亮如白昼的闪电,哗的一声,滂沱大雨倾盆而下,砸在师府的琉璃瓦上,铮铮作响。
师轻青抱住被子坐了起来,用足力气推开了窗户,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师轻青禁不住使劲裹了裹被子。
慢慢适应了温度后,师轻青抱着被子坐在了窗边,望着夜晚格外宁和的师府,听着雨声,有一种格外的静谧。
“帝姬?”今晚是橦嬷嬷值夜,许是听到外头雨声嘈杂风声灌入簌簌作响,被惊醒了。
师轻青没有点灯,抱着被子裹成一团做在那里,橦嬷嬷胆子也真是大……
“嬷嬷,是我!”师轻青微微侧身,应了一句。
“帝姬可是被这雷声惊醒了?”橦嬷嬷提着花灯走上前来,关切地询问着。
师轻青浅浅笑道:“是啊,是不是吵着嬷嬷了?”
橦嬷嬷温和一笑,摇了摇头,再将花灯拿出点亮了床头柱烛,许是明白师轻青不想太亮的心思,并未将夜明珠拿了出来。
师轻青感激一笑,望向无穷无尽地黑暗处,原本漆黑的眸子却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看得橦嬷嬷眼睛一亮,“帝姬可是在为明日上学院一事忧愁?”
师轻青将手从厚重的被子里伸了出来,拖住自己的腮帮子,叹了口气,直言:“其实,我亦不知在烦扰什么!”
许多事就似泉涌在脑子里奔腾,似找不到一个出口,又似猛然找到了一个出口,倾泻而出。
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橦嬷嬷还是那副笑脸,带着丝丝的关切,“帝姬小小年纪却总是叹气,小心把自己叹老了。”边说边将师轻青的手握住。重又放回了被子里,又将脖颈间的被子使劲裹了裹,以免风入。
“若不知究竟为何烦扰,何不将这些放一放。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字,既此时不得解,或许只是时机未到,帝姬何不收起烦心,坦然面对。待到时机成熟,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师轻青闻言,喃喃自语,“真的可以,迎刃而解吗?”
橦嬷嬷微微一笑,重重点头。
师轻青望着橦嬷嬷的模样,眼角因含着笑意而微微皱起的脸,在黑夜中的微微弱光里随着烛火忽明忽暗,像极了北夏皇那日亲封帝姬时的面容。
那么地让人信服。让人心生温暖。
师轻青突然有点明白,为何北夏皇要派橦嬷嬷来自己的身边了。
自此,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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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一大早师轻青便被夕儿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啊!要迟到了!”
师轻青揉了揉双眼,一片混沌,天这么快就亮了?
感觉才将将躺下啊!
“呀,小姐。你的眼怎么这么黑?”夕儿指着师轻青眼下青黑色哇哇大叫。
师轻青无奈地揉了揉耳朵,努力用手撑开了双眼皮对着欲哭无泪地夕儿道:“不是说快迟到了么?还不快给我洗脸?”
“噢…对对对,恩儿、心儿,快快上来!”夕儿走到门口向下大声一喊。师轻青觉着床都被震了三震。
“小姐,你这个模样进渡门书院也太过于……引人注目了,得用什么遮遮才好,可是,用什么呢?”夕儿望着空无一物的梳妆台苦了脸。
她家的小姐怎么如此不喜打扮呢……
“无碍,不过一副皮相而已!”师轻青将夕儿昨夜就准备好放置床头衣裳套在自己身上。望着在铜镜前发愣的夕儿,不禁出言安慰。
“小姐,这可是你第一次上学院啊!如此出现于众人眼前,只怕日后……怎么反倒……”反倒还来安慰自己?
正说话间,恩儿与心儿进了来,夕儿只好暂时收住了怨念,伺候师轻青洗嗽。
“帝姬,方才夏总管来话说,师相交代,让帝姬从书院回来时再去请安不迟!”
师轻青闻言淡淡点头,“知道了!”
“青姐儿?”
“青姐儿好了吗?”
师轻青正迷蒙间好像听见师想容的声音,再一细听,还真是,忙应了,“好了好了!”
于是,随便摸了把脸,抓起夕儿缝制的书袋就出了门。
留下夕儿在青园大喊:“小姐,你还没用早膳呢!”
师轻青未曾答话,扬起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芙蓉糕点……
渡门书院乃是帝京第一大书院,对于世家子弟和平民子弟一视同仁,不许携带侍从婢女入内。
对于这一点,师轻青觉着很满意。
她可不想,去了书院,见着一帮千金小姐在丫鬟的簇拥下比娇比美。
经过这么个些天,师轻青也算是摸出了一个真理,北夏国的小姐们都是闲的,见面必掐。
师轻青正挽着师想容往大门口走去,就见师姝媚与师疏影两人正晃着腰肢前来。
因着渡门书院有规定,凡是渡门书院的学子,必得穿渡门书院的院服,无一例外,质朴无华,统一的碧色长袍。
这两个妮子为了避免自己不被比下去,戴了满头的首饰,此刻走路都得相互搀扶着,邯郸学步。
“给青箩帝姬请安!”两人也是瞧见了一同来的师轻青与师想容两人,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礼。
师轻青淡淡一扫师姝媚与师疏影两人稍稍弯曲地膝盖,温和一笑,“看来是那天佛祖拜的还不够啊,都不知道这礼是怎么个行法!”
“佛祖可不管这些,惩恶扬善铲除奸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