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楚国军士正好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人,他们指着前面的一辆马车,说道:“屈辛将军被撤换了,给抓了起来,绑缚在那辆马车之上呢。”
郦齐和马恢一听,这才感觉到楚军大营发生了改头换貌的变化,他们顾不得惊愕,急忙去追赶屈辛所在的那辆马车。到了附近,他们一边随着部队走,一边留意着马车附近的情况,发现:有四位军士分别位于马车的四个角上,腰下佩剑,边走边警戒着马车周围情况。
郦齐和马恢决定解救屈辛出来,但是他们一看那负责警戒的四位精壮的大汉,感觉自己哪里是人家的对手,顿时泄了气。
郦齐脑瓜子一转,计上心来。他从怀中掏出了一面中军的令牌,向马恢说道:“你看,我这里还有中军的令牌,原来是为了传信方便,进出中军禁地使用的,现在我们正好可以拿它来骗一骗那些看管马车的人。”
郦齐于是就让马恢凑过了耳朵来,悄声告诉了他自己的打算,马恢一听,觉得他的主意不错,不住地点头,高兴地笑了起来。
二人不远不近地跟随在押解屈辛的马车之后,发现快到了一个岔路口,郦齐急忙紧走了几步。他勇敢地伸开了双臂,右手高举着中军的令牌,喝道:“中军主将有令,立即停下马车来。”
四个护卫立即上前去,瞪着眼睛,有人就问郦齐:“你是什么人,为何将马车拦了下来。”
郦齐扬了扬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中军的信使,奉主将之命,要押解犯人到中军去问话。”
一位个子高大的护卫上前打量了几眼郦齐,又仔细地瞧了瞧他手中的令牌,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让他带走马车中的人犯。这时,马恢也从旁边跑了过来,他急吼吼地向郦齐说道:“主将让你去押解犯人过去,你怎么这么慢,还没有一点儿动静。”
郦齐回道:“我这不是正与护卫们交涉呢!你急什么?”
马恢气呼呼地说道:“我这是为你着急,主将都让我来催你快点带人犯过去了。”
郦齐和马恢这一唱一和的,搞得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四个护卫不由得相信了他们,于是任由他们两人处置“犯人”屈辛。郦齐和马恢都上了押解着屈辛的马车,然后让赶车的马车夫下车,他们两人接过了马的缰绳和马鞭,然后向前催动了马车。
他们沿着山路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岔道口,郦齐将左手的缰绳一拉,将马的前进方向改为了左侧的岔路,接着再给马狠狠地加了一鞭,马儿受了一鞭,四蹄奋起,拉着马车快速地向前飞奔而去。
那四个护卫以为郦齐和马恢会押解屈辛去见主将,他们正放松了警惕,庆幸从紧张的任务中解脱呢。突然其中一人看到了马车方向改变,沿着岔路跑了,他急忙告诉了其他同伴,这几位护卫几乎同时惊叫了出来。
他们急忙前去追赶,可是等到了岔路口,才发现马车早已没有了踪影。四人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追赶,急忙去找陈稹去禀报情况。
当陈稹得知屈辛被不知名姓的两个年轻人诳走了之后,气得破口大骂那几名警卫。陈稹的骂声惊动了此时正在中军的景池,他急忙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向陈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当景池得知了屈辛失踪的消息,他心中还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景池本来就和屈辛的父亲无冤无仇,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如今自己到了一趟渑池,不仅撤换了屈辛,还将他押解起来,心里很不好受。他其实也有心回国后,为屈辛美言几句,现在屈辛竟然被人假传将令给带走了,景池感到一丝欣慰,于是就劝解陈稹道:“算了吧,谅那屈辛逃跑之后,再也难回楚国,就由他去吧。”
陈稹自己也无可奈何,心想:“自己总不能命令大军停止前进,专门去追屈辛。”他决定就此作罢,任由此事过去了。
郦齐和马恢赶着马车狂奔出了十几里,他们一直向后看,没有发现有人追过来,这时才在一片空地上停下了马车。郦齐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看到了被紧紧绑缚在马车一个角落里的屈辛,他的嘴里还被塞上了一团布。
郦齐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马车之中一直没有动静,也是他们第一次做了这么刺激的事情,心里十分地紧张,竟然没顾上看看屈辛究竟在不在马车之中。郦齐想到了自己的疏忽,心中不由得也偷笑自己的大意。
他给屈辛取下了嘴里的布团,屈辛立即张口便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郦齐看了看身后的马恢,问他道:“马恢,你知道咱们是在哪里呢?”马恢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屈辛表情十分地着急,向郦齐说道:“快给我解开绳索,我要出去看看。”可是绑缚屈辛的绳索捆得相当结实,都深深地勒进了屈辛胳膊上的肌肉里,郦齐和马恢一起,费了好大的郦齐才给屈辛松了绑。
屈辛顾不得身体又麻、又酸、又痛,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向四周望了一下,发觉他们正处在一个山谷之中,这个地方之前根本没来过。
屈辛又把郦齐和马恢叫到了身边,向他们询问了情况,他意识到楚军已经一路向南,越来越远离了渑池前线。屈辛想到:“看来自己是被陈稹给出卖了。可是这陈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擅自褫夺主将职权,率领楚军南归?”
屈辛再一想:“即便陈稹可以趁自己不在的时候,鸠占鹊巢,攻进了中军大帐。但是,楚国军中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