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听了此话都是望去,见得几人抬了一个惊恐挣扎的少女目中都是泛出别样神色来。这少女虽是满身泥污,额头血迹斑斑,可是也能看得出是个细皮嫩肉好食量。那些人见了连忙发出惨厉声音道,“是啊,杀了这小娘皮。”
抬着黄四娘的几人都是激动,就抬着黄四娘往那烧红了的大鼎中投去。黄四娘绝望万分,紧紧抓着那些人,可是就有一人一把捏住她细长白嫩手腕,再是一拗听得咔嚓一声,黄四娘顿时发出尖利凄楚惨叫,随即就是被抛了起来。
就在此时忽而天中响起一声惊天大雷,一道紫电劈下,轰隆一声那大鼎就是被炸成数块。原本万里烈空灼日,忽而雷声齐鸣,聚起铅墨浓云,犹如山峦倒挂,瞬息间又是豆大雨珠瓢泼落下。这些人怔在当场,只是数息就是浑身淋了个透,他们才雀跃欢呼起来。
过有半个时辰,天中浓云散去,雨水止住,干渴大地瞬息间变得浊水横流。这些久受干旱折磨的灾民都是喜极而泣,便在此时一人忽而想起方才那少女来,雨水虽是降下,可是此地植被作物总要一些时日才能重新长出来,仍是缺少食量,连忙去看。
却见得炸裂开来的大鼎碎块深深插入水土中,而黄四娘已是不知所踪。这人惊慌四看,忽而听得几个妇人大声痛哭,急忙看去就见几个妇人跪在地上,大喊道,“神女显灵,神女显灵。”
而云沐阳以法力裹了黄四娘上得云头,见她伏在云上,目中尽是惊恐。他行了过去屈指弹出一缕乙木清气,俄而蹲了下来,在其手腕上轻轻一抹,本是垂了下来可见骨肉的手腕立时完好如初。那缕乙木清气在她身上来回一旋,周身清气大放,浑身血迹尘土都是剥落下来。
黄四娘忽而再是迸发出哭声来,一把抱住云沐阳在其怀中痛哭不已。足足过得一刻,她才是止了哭声,低着头声音沙哑哀戚道,“道长,为何他们要如此对我?我自认也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只是,更是有心求道长相助他们,为何会是如此。”
她说着又是不禁伏在云上痛声哭泣。
云沐阳看她一眼,神容浅浅道,“生死抉择之时,已无人理会善恶,你也不必伤怀。”
黄四娘听了此言鼻尖更是酸苦,俄而又是咬牙厉声道,“杀我便是,为何要将自家骨肉换与别人做那吃食。虎毒尚不食子,却是连qín_shòu也是不如。难道生死之间就能将这些都是丢弃了吗?还请道长为我解惑。”
云沐阳轻轻摇头,抬首望天,难得的叹了一声气,道,“贫道也有此惑。”
黄四娘轻咬着略带苍白的下唇,黛眉紧紧蹙着,过有片刻她又是禁不住拨开云霓,那下方已是看不清楚。她撇了撇嘴,就要收了目光回来,忽而眸中一片亮色闪动,竟是将下方看得真真切切。
只见那些灾民将方才死去的母女二人抛入大鼎当中,又有几人捡了湿漉漉的柴木在那里使劲甩干。她看到这里已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倒在云上痴痴望着穹苍。
云沐阳收回目光,脚下烟云收起便是望着一个方向飘去。这一去又是十数日,黄四娘更是沉默寡言起来。直是有一日,她忽而问云沐阳道,“道长,我要去找那神灵所在之地,道长可否为我指路?”
“此路已在尔心中,怎么来问我?”云沐阳趺坐云上,闻得此言不禁微微一笑,言罢又是闭目吐纳。
又过七八日,云沐阳带了黄四娘落下云头来,行到一座小镇上却见处处都是破败不堪。黄四娘本想找一人问询情况,谁知还未开口,见着她之人就是仓皇奔逃走了。无奈之下,她央了云沐阳又往前去,却是时常遇见那等目无神彩、面色凄苦的褴褛百姓拖家带口,其中多是老幼。
他二人再是往前去,半月之间见得越来越多逃离兵乱之人,可谓是哀鸿遍野。原来现在正是两郡凡俗国度交战,祸及百姓,寻常青壮都是被征召入伍,更有十三四岁的少年被强行征召入军中。
这半月也见得无数无辜百姓死于马蹄刀剑之下,黄四娘心中从初时的惊涛骇浪渐渐转变,目中总是带有悯色。出了交战两郡,她便是未曾说过一句话。直是到得一载之后,见得草木渐稀,土色渐黄,才是出言问道,“道长,这又是到了哪里了?我从未见过这等地方呢,怎得千余里也是少见人烟。”
说着蹲下身来,捏起一株叶片泛黄却又坚硬的植株,见着上面有长长小刺,又是道,“一路过来都是这种矮草,这里虽说人烟罕见可是总也有人,他们又是以什么为食?”说着又是环目四顾,语气有些低沉道,“连水源也是少见。”
云沐阳并不正面答她,而是道,“再往前去七百里便是无尽沙漠,唤作‘落尘天’,有漠漠风沙扬穹宇,煌煌尘龙掩周天之说。到得那时你可再来问我。”
黄四娘黛眉浅蹙轻轻道了一声嗯,又是随着云沐阳往西北方向步行而去。数日之后,脚下踩着黄澄澄的细沙,阳光照下有金光射起。黄四娘取了一片宽大白纱裹住身子,纤纤玉手只是已是有了些许红紫色。
又过得几日前冲沙漠之中几乎无有人影,黄四娘此时面上被晒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她一脚踩在沙上,深深陷入其中,每一次拔出来都觉有千钧重一般。是故每每走得一礼就要停下来歇息。
这时她已是气喘吁吁,一摸额头无有汗水尽是尘沙,便是白纱也是挡不住。她掏出水囊灌了一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