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道人师徒大惊失色,他往后一退,手举金印,冷声喝道,“尔是何人,胆敢擅闯我净火山山门?”
“贵派山门大开,贫道只是随意走进来的,何曾擅闯一说?”云沐阳打了个稽首,洒然一笑,忽而目中精光一冷,寒声语道,“道友既是一派掌门,自有尊严,贫道不来逼你,不过道友若想走出此扇门就请问我手中剑丸。”
“妖道,凭你是什么人,也敢口出妄言?”那少年又惊又怒,只是听得此言,心中更是大乱,当下就是掣出一件灵器杀向云沐阳。只是还未欺近,就见云沐阳顶上一团剑光弹出将他斩为两段,俄顷就有一道元灵被摄起。
“天地劫数将近,天地苍生皆在劫中,今日尔等已是完了自身杀劫。不过念你本性纯真,便送你一场机缘。”云沐阳将他元灵收了,目光稍稍一移,望向那红衣道人,道,“道友以为如何?”
红衣道人心中大恸,方才一个阻拦不及自家心爱弟子就被人斩杀当前,实在是奇耻大辱,他把手一指,怒道,“妖道今日你我决一死战。”当下把金印一抛,霎时间风雷呼和,地动山摇,一道赤光如柱升起,冲破殿宇,掀翻穹顶,再是在天一摆犹如神龙摆尾从天砸落。
云沐阳冷目扫去,身上碧气云阳袍碧光腾起,条条锐气缭绕周身,道,“既是掌门有心指教,那也休怪贫道无礼了。”云沐阳脚下一跺,立时将杀来光柱止住,再是一指一道锋锐剑光从天杀出。
而就在此时红衣道人听得咔嚓一声立刻捂住胸口,随即抑制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而空中那一枚金印立时精光收敛,随即精气崩散,就是从天坠落下来,哐啷一声落在上。红衣道人失魂落魄,望着那掉落在地的金印几乎不能置信。
这分明是山门大阵被人以法力破去,可是他根本不曾察觉到这一点,连镇压山门的金印都是不曾有丝毫反应。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片刻之后就见得鲁镇与付之洞激动入内,他更是绝望不已,大喝一声,“本座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等手中。”
他身上顿时起了一道净莲灵火,此火一出霎时间将四周紧紧束缚起来,灵活不断旋转跳出千朵净莲。这净莲一出犹如疾光射去,迅快无俦,付之洞走在前方,一时躲闪不及被净莲打中,立时惨叫一声,瞬息间就是化作一堆灰烬。
鲁镇惊声一叫,痛悔不已,这位师侄天资极高只是心气有些浮躁,原本他也是想着回了门中再是好生教育,不想一朝失了性命。他心中又痛又悔,看那净莲飞来立时闪避开去。
云沐阳眼见此种惨状也是丝毫不曾动容,这净离神火却是霸道,当下把手一抬,地动山摇,传来隆隆声响,一条火柱破裂山脉而起,乾阳天火灯纵光而出,将四周火灵镇压住,净离神火一个震颤,即是化作流光投入其中。
红衣道人七窍流血,一身白嫩肌肤霎时干枯下去,他沙哑着声音惊恐道,“你竟敢毁了地脉灵机。”言罢脖子一歪,砰的一声就是碎裂成千百碎片,再是看去犹如一堆枯木屑。
云沐阳把手一扬,将乾阳宝灯收入顶门,目中神光射出,掷地有声道,“此事已了,贫道告辞。”
鲁镇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就见云沐阳已是化剑光而去。他登时放声大哭,不多时那丰腴妇人也是入了殿中,见得此处残破不已,处处都是焦土灼烟。再是一看自家师兄竟是跌坐在地,嚎啕大哭,就是喊道,“师兄。”
鲁镇回过头来,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刃,正是净火山之物,他取出怀中法宝宝囊交了给她,垂泪道,“师妹,我门中危机已去一半,师妹快快回去辅佐掌门真人,为兄去也。”一语方落,怀中断刃跳起,发出一声刺空响声,从他喉咙穿过。见他身子一抖,脖颈鲜血射出,再是一挺就是倒伏在血泊当中。
丰腴妇人不由掩口轻轻啜泣,也知自家师兄打算,当下抱着法宝宝囊,化作一道粉光跃出净火山去。她去后未久,整一座净火山霎时间起了大火,火光直耀天穹。
半个月过后,云沐阳携了黄四娘乘云行于天中,已是过了十数个州郡。黄四娘原本十分活泼,可是自从净火山一事之后,她便时常端坐在云中,好似满怀心事,常常望着云下山水一语不发。
这一日,二人乘御云天,云沐阳举目远眺,忽见浊气横空,烈气悬浮,朗目中一股幽深之色浮现。他稍稍一想,道,“四娘,你我行空半月,料你已是乏累,随我来罢。”
黄四娘听得这问问语声,不禁面色羞红,轻轻应了一声,就觉座下轻云飘动,往下斜飞缓缓落去。只是过去一刻,她却觉得天气干燥,炎热十分,额头上香汗不断涌出,犹如细泉。她不禁扒开云霭,往下望去,却觉下方烈气扑来,顿时一惊。
她还在半空中已是见得下方千里赤地,山中树木尽是一片枯黄,又有十数条干枯河床蜿蜿蜒蜒。她看了片刻,悲从中来,尖叫道,“上天何以不怜我等,教天下苍生受此无尽磨难。”言罢就是趴伏在烟云上痛哭。
云沐阳把袖轻轻一展,云烟霎时间落在地上。黄四娘抬起螓首,站起身来,才是跨出一步就觉脚下灼痛。她目光望去,土地龟裂,泪水汗水混在一起,才是滴落就是化作轻烟散去。
她不知为何就觉得心中十分难过,随着云沐阳失魂落魄行去。却见路途上随处都有干枯尸身,白骨残肢,天中常有秃鹫飞落啄食干朽尸体。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