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你什么了?”三个女孩异口同声的问。
“他说那酒喝不醉人。”施旎狠狠的咬着被角说。
“然后你就放开胆子牛饮了?”张若晨笑得快抽气了说,“哈哈,你这丫笨不笨,喝不醉还叫酒嘛。”
“我都成这样了,你们还笑话我。”她决定把被子咬烂。
“就因为你成这样了,才好笑!”严怡笑得花姿摇曳。
“小旎呀,你有时这么聪明,有时怎么就呆成这样了。”连晓丛都忍不住笑了。
“好吧,你们都笑话我吧。”她钻入被子里,不出来了。
“死,江振辉,你骗人。”她在心里咒他无数遍,“叫你骗人!”
江氏大厦的最高层,旭辉广告公司的高级策划会议中——
“……关于这条红酒广告的创意,在座的各位,大家对此还有什么看法跟见意尽管提出来。”江振辉全程微笑的主持着这场会议。
“光浪漫,没什么实际价值,施旎小姐的创意,主题只适于八、九十年代的市场,内容也是华而不实,达不到宣传跟推广的目地,想要深入消费者心理的商品,成了文艺片,喧兵夺主。”陈振炎说话时,始终是面无表情,却也一针见血。
“我同意陈总监的看法。”有人随及附和。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陈总监看法不错。”另一人说,“施旎的创意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总之,达不到豫期的效果吧。”
“……”
“既然这样,那我们再从新选主题吧,这case交给你了,振炎。”江振辉只好说。
第二天,施旎一进公司,便撞上陈振炎的通告,“不好意思,你的创意被取消了。”
原本施旎对自己随口说说的创意也不是很自信,但从他冷漠的口吻里说出来,总觉得很不服气,于是她问:“为什么,江总说可以试试的?”
“因为我们是搞广告策划的,”他的脸突然凑上前,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特有香味,深邃而冷峻的目光里有了一丝玩味,似笑非笑的说,“说明白点,我们是帮人宣传商品,而不是拍文艺电影。”
“什么意思?”她努力抬头,果然,腮帮又鼓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是效率吗?这是做为广告人最根本的宗旨,你的大学讲师没提过?”
“没!”她说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施旎在心底揭他一百遍,哼,说得好像别人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是广告人出生吧,明明是个半路出家的警察嘛!装得好像真的很专业似的。
她不知道的是,她气恼时,他眼底那鼓足了的腮帮突然有了几丝可爱。凑得更近了,施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其他事,就失陪了。”轻轻地,丢下一句话,洒脱的跨步走开。
三天后,旭辉顺利的拿下了这个红酒广告的授权,也让施旎见识到了这个总监的工作能力,还有就是自己的不足,她不得不从新审视、定位自已。
这天下班后,心情很差,人也有点困顿,无精打采的。
“小旎……”
回来见到晓丛第一眼时,她的神情比自己还要难看,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说话也欲言又止的。
“晓丛,你怎么了嘛,发生什么事了?”施旎马上忘记了自己的疲累,紧张的问。
“该不会那个凌小姐又来了道歉了吧?”施旎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了,应该没那个可能的。
晓丛含着泪,摇摇头说:“没有。”
“那又是怎么了啦,晓丛你快说呀,急死人了。”施旎拉住她不放。
“子健,他来电话了。”犹豫了半天,晓丛闭了闭眼说。
“子健?”施旎的心,突然的一沉,“他知道你手机号了?那么,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孩子什么时候出生?”晓丛已是泪流满面,她咽哽着声音都在发抖,“问我是否幸福?”
施旎惊愕了,她明白此时此刻的晓丛一定心如刀割,伸出双手拥抱住她,说:“晓丛,我不太会安慰人,我只能对你说,别难过,别难过!”
“小旎,我该怎么办?”晓丛整个人瘫倒了一样无力。
“他还说了什么对吗?”施旎有一种直觉……
“小旎,我们永远的都要失去他了。”
很想问晓丛,她为什么要说‘我们’?可是更大的震撼让她问不出口了。
因为晓丛接下来又说:“他还说,他有女朋友了,是他的一个同事。”
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施旎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心跳停止的感觉:就是,让你连哭都忘记的感觉!让你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这世界上活着,还是你只是个死人了的感觉!
子健又有女朋友了?原来他会如此的放得下,原来感情是如此脆弱不堪的东西?原来一直以来,最多情的只是自己!
原来如此,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是多么的可笑,还常常傻傻地暗示自己,或许在他的心底也会有那么一点点自己的位置,哪怕爱的从来不是她……
月光如水,淡淡地柔和地,泛下一片苍蓝。
蓝色的月光,原本该是记忆深处的样子。
“小旎,你总是让我不舍……”听起来是多么让人心痛的一句话,它像一张无边的网,叫人无止尽的沉陷其中,再也找不到出口。
“你这叫人捉摸不透的丫头,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有像个女孩该有的那样温柔;不知道又会是谁,会有这样的运气,让你变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