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驻守的郎中令离式﹑卫尉亭印和将军蒙恬几人已经一早在宫外守候,等到扶苏一传召,不出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御书房。
扶苏揉揉额角,叹了一口气问:此事当真?
禀报陛下,虽无实际迹象显示他们有侵我朝之心,但是频频练兵之象实属不妙,臣等大胆猜测,此蛮夷之地恐怕有南侵之心。蒙恬拱手道。
此时秦朝兵力大多集中在三川以南与项羽对抗,若是北方再出事儿那真的腹背受敌,陷入无可挽救之地。
扶苏站起来踱步,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双手攥紧,走了几步後停了下来,冷静地说:蒙将军,依你所见如今应该如何?
蒙恬道:陛下,我们应该改抽调其他兵马赶往边陲之地布防。以免匈奴人有机可乘。
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了……扶苏喃喃自语,又开始踱步了。再多一点时间,炸药弄到出来的话,那战事就简单多了,在冷兵器的时代中,对上任何国家也是有绝对的优势。
蒙恬他们听不清楚扶苏的话,低着头默默无语。
踟蹰了半天,扶苏停了这无意识的行为,问蒙恬:蒙将军,若派你往该地,你可有信心把匈奴人挡住半年?只需半年,即可。期间假议和也好,真打仗也好,你要是能拖得住他们,朕都配合。
陛下?蒙恬有点迷惑:岂非秦将军等人只需半年即可抽身回防?若是如此属下定当竭力把蛮夷之族挡於我大秦的境外!
不不不,没这麽快。扶苏摇摇头,项羽建立起来的楚国占地这麽大,那有可能半年就搞得定,只是他相信半年後火药应该有了一个雏型,到时就算用不着,拿来吓吓人也够了。
是甚麽原因,我暂时不能说,但是只问你一句,你能挡住半年麽?扶苏问。
蒙恬肃颜拱手,大声道:臣定当死而後已,为我大秦守住半壁江山。
好﹑好﹑好。扶苏点点头,脸上没有半分喜悦,他侧过头对另外两人说:那京中之事便拜托两位了,若有甚麽需要,尽管上报给我。
两人拱手齐声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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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扶苏颁下一道圣旨,大力赞扬简长白忠心耿耿,在其位谋其职,现在特意任命他为宫中进行改革,以後凡物价高者不得超於咸阳市内的两成,金银财白之物不在此例,且衣服布匹等改以投标,价低者得获御用之牌,三年後重新再投。最後还意义不明白的来了一句,‘简爱卿之言,朕深思已久,所言极是也,但却不能一概而论之,暂且不提。’
这句话把简长白推到众人的对立面上,面对昔日同僚愤恨的目光,简长白苦笑。他能说甚麽?说他根本没有告诉过扶苏宫内人刻扣财物之事,是扶苏自己发现的?
除熟悉他之人外,恐怕已无人信他焉。
对於扶苏,他真的服了,这是下死手的黑人啊。
陛下这一言,倒把我推到不可不为之上了。简长白抚须长叹,他的友人拍拍他的肩,表示大家同朝,自然明白他的苦衷。
自此,简长白死心塌地的为扶苏卖命不提。
扶苏搞定了宫中开支,又着眼於官员的整理。
在朝官员的能力差参不齐,而且普遍出现了一个消极殆工的情况来对抗扶苏的统治。
扶苏自然明白因为自己的不合作,让那些妄图操控他的大臣失望了,想以消极来换得自己的妥协。
现在凡事若非扶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某个期限内完成,或是重要的事情如战报,其他事根本就是拖着来做,一层拖一层,等到命令到底层时已经不知去掉多少时日,整个行政机关缓慢非常,完全失去了在三川时的锐气。除了一些仍忠於朝廷的人还战战兢兢的执行他的职务外,其他人已经是得过且过,拖得就拖。
扶苏自然无可能事事跟到十足,待发现之时除了把自己气死外,已无他法。他知道自己已经令众多官员心生不满,如今他们只是冷眼等到自己服软。
且不说扶苏根本不想要某些遗臣,就算他想要,做皇帝的傲气也不可能让他弯腰啊。
此时他无限想念他的秦爹,要是这时候秦牧在的话,一定有不少经验可以教他,不至於他现在两眼一抹黑,完全是靠自己摸索着来走。
扶苏认为普及教育和考试制度需要开始提上日程了,若不是识字又有能力的人稀少,像现代的公司那样,打工的要是这样闹事,直接换走几个,其他人就安份──秦朝又不会有其他人拿着人权或劳工法例来控告他!
现在他动不得这群老臣子,那还不能先选点人进来学习一下麽?等到熟悉了架构内的事儿,就可以把不听话的踢走了。
扶苏觉得可行,现在宫中的开支大幅度减少了,正好把钱拿来增扩人手啊。
这个念头一转,扶苏又拟了一道圣旨颁下,在每个部门中都加多了三至四个个空位,然後贴出皇榜,扶苏将在全国招聘人才,经过选拔後再由他本人亲自挑选。
题目扶苏也想好了,不考经典,但需要有自己个人的见解和实行的方法,需附上详细的操作方式,点列式作答。
其後扶苏又写了一份九九乘法表的教材和阿拉伯数字对照,还有直列的加减等等,务求普及阿拉伯数字。
早朝时,大臣各收到一份扶苏派下来的教材,当中有对扶苏歌功颂德的,也有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认为扶苏不务正业的。
丞相连谨首先发难,他板着脸跪伏而出,奏道:陛下,锱铢必较实非君